不知火舞蹈叁个小孩天堂鸟
不知火舞蹈叁个小孩天堂鸟
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我第一次听到“不知火舞蹈叁个小孩天堂鸟”这个组合,是在老街一家快要关门的音像店里。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伯,正弓着身子整理一堆蒙尘的碟片。我随口问了句有什么特别的老动画,他头也没抬,嘟囔着就报出这个名字。我当时就愣了,这像是一句随口乱编的呓语,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硬凑在一起,却莫名有种奇妙的韵律感。
老伯这才直起腰,推了推老花镜,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。“嘿,年轻人,没听过吧?这不是一部动画,是一个‘传说’。”他点起一支烟,烟雾袅袅里,故事慢慢铺开。他说,大概二十几年前,本地电视台有个下午档的儿童节目,主持人是个活力四射的大姐姐,代号就叫“不知火舞”——当然,跟那位着名的格斗家没关系,只是借个名头,因为她总穿着红色的练功服,教孩子们跳简单的健身操。
节目里有叁个固定的小演员,两男一女,大概七八岁年纪,机灵可爱,是城里很多孩子的玩伴偶像。他们每期节目最后,都会一起合唱一首片尾曲,歌名就叫《天堂鸟》。那是一首旋律很轻快,歌词却带着点淡淡憧憬和离别的歌。老伯甚至轻轻哼了两句:“飞吧,天堂鸟,穿过云和山的彼端;记得吗,那年的夏天,我们许下的愿望……”
“那后来呢?”我忍不住追问。老伯弹了弹烟灰,语气缓了下来。“后来啊,不知怎么的,节目突然就停播了。停得很干脆,没有告别,没有说明。‘不知火舞’姐姐消失了,那三个孩子也没再在电视上出现。《天堂鸟》这首歌,好像也跟着节目一起,被遗忘在了某个角落。”他说,因为事情断得太突兀,又在信息不发达的年代,于是在我们这小地方,就成了一个都市怪谈般的碎片记忆。偶尔有人在闲聊时提起,都会说“哎,你还记得那个‘不知火舞蹈叁个小孩天堂鸟’吗”,对方多半会茫然地摇摇头,或者隐约有点印象,却拼凑不出全貌。
离开音像店后,我心里总惦记着这事。我开始有意识地询问一些比我年长十几岁的人。问到我表哥时,他拍了下大腿:“有点印象!我好像看过几眼!那个红衣姐姐,是不是头发扎得很高?”至于细节,他也说不清。我又去图书馆翻旧报纸,在节目停播那年前后的本地电视节目预告栏里,确实找到了一个叫作《彩虹乐园》的儿童节目,但主持人署名并非“不知火舞”。那叁个小孩和《天堂鸟》,更是毫无记载。
这就怪了。难道一切都是老伯的记忆偏差,或者是他编的故事?可他那哼唱时的神情,又不像是假的。集体记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,它可能不够精确,却真实地承载着一代人的某种共同情感。那个节目,或许真的存在过,只是它以另一种更模糊、更浪漫的方式,活在了一些人的童年缝隙里。“不知火舞”是那份被美化的活力与陪伴,“叁个小孩”是屏幕那头熟悉的玩伴符号,而“天堂鸟”,则是对于成长、飞翔与一点点莫名伤感的共同旋律。
前几天,我路过一个小学门口,正好放学。孩子们涌出来,叽叽喳喳,像一群快乐的小鸟。不知哪个孩子随口瞎编了一句顺口溜,调子古怪,词句无厘头,旁边的孩子却立刻跟着学,笑成一团。我忽然就释然了。或许,我们寻找的并非一个百分百复原的史实。那个看似荒诞的标题,本身就是一个文化密码,封存着某个特定时期、特定人群的一段荧屏记忆。它无关乎精确,只关乎存在。就像童年时代很多说不清来由的游戏规则和歌谣,它们构成了我们精神世界最初的地图。
如今,信息爆炸,一切都有记录,一切也都容易速朽。反而像“不知火舞蹈叁个小孩天堂鸟”这样的碎片,因为其模糊和未被正式归档,倒获得了一种别样的生命力。它成了我们这座城市一个温暖的都市传说,一个只属于特定年龄层之间的默契暗号。你知道,我知道,我们曾共享过一段模糊却美好的电波时光,这就够了。那只“天堂鸟”,也许从未飞远,它只是栖息在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枝头,偶尔,在某个毫无预兆的下午,轻轻抖落一片羽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