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语老师被我肠了一节课
英语老师被我肠了一节课
这事儿说来挺逗的，上周五下午第一节英语课，李老师踩着上课铃进来的时候，脸色就不太对。往常她总是精神头十足，开口就是一句响亮的“Good afternoon, class!”，今天却只是轻轻带上门，把课本搁在讲台上，揉了揉太阳穴。
“大家……先自己读一下第叁单元的课文。”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，带着点沙哑。底下几个调皮鬼互相挤了挤眼睛，窸窸窣窣翻开书。教室里响起一片心不在焉的读书声，像一群蜜蜂在嗡嗡。
我坐在第叁排，看得清楚。李老师撑着讲台站了会儿，然后慢慢坐下来，一手支着额头。课本摊在她面前，可她的眼神有点飘。不对劲，太不对劲了。她可是我们年级出了名的“铁娘子”，讲课跟打仗似的，一分钟都舍不得浪费。
“老师，您是不是不舒服啊？”前排的班长小声问了句。李老师摆摆手，想站起来，身子却晃了一下。这下大家都安静了，齐刷刷看着她。
“没事……我们继续。”她清了清嗓子，试图找回平时那种利索的语调，“这个段落……涉及一个重要的语法点……”话说到一半，她卡住了，手指按着课本上的句子，眉头微微皱着，像是在努力集中精神。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子被风吹动的声音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——可能纯粹是脑子一热——突然就站起来了。“老师！”声音有点大，把自己都吓了一跳，“那个……您刚才说的那个语法结构，我有点没明白，能不能……能不能让我试着讲一下我的理解？”
这话一出口，我自己都愣了。全班同学，连同李老师，全都转头盯着我。同桌在桌子底下偷偷拽我衣角，意思是“你疯啦？”
李老师也明显愣了一下。她看着我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很复杂的表情，有惊讶，有疲惫，好像还有一丝……如释重负？她沉默了几秒钟，那几秒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。然后，她轻轻点了点头，让出了讲台的位置。“好，那你……来说说看。”
我走上讲台，腿有点发软。黑板上的板书是李老师刚写的几个单词，工工整整。我转过身，面对四十多双眼睛，手心开始冒汗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“呃……同学们，我们看这个句子……”我拿起粉笔，脑子里飞快地过着李老师以前讲过的内容。一开始，舌头还有点打结，但讲着讲着，好像找到点感觉了。我用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笨办法解释那个倒装结构——就是假设成“把句子里的词像搭积木一样换个顺序，意思就特别强调了”。我还举了个特别土的例子：“Not only did I finish homework, but I also cleaned my room.” 我说这就好比“我不光写完了作业，顺带还把屋子收拾了”，跟爸妈邀功的时候不都这么说嘛。
底下有人笑出了声，气氛一下子松了不少。我看到李老师靠在窗边的课桌旁，听着，偶尔微微点一下头。她的脸色还是不好，但眼神里有了点光。
我越讲胆子越大，干脆让大家用这个句型造自己最想说的话。答案五花八门，有说“Not only did I play games, but I also got No.1！”的，有抱怨“Not only do I have to study, but I also have to walk the dog！”的。教室里叽叽喳喳，热闹得像菜市场。我一边听，一边在黑板上归纳，居然也像模像样地总结出了几条使用注意事项。
不知不觉，下课铃响了。我自己都懵了，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？我……我真讲了一节课？
同学们收拾书包往外走，有几个经过讲台还冲我竖大拇指。我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，才磨磨蹭蹭收拾自己的东西。李老师走了过来。
“讲得不错。”她声音还是很轻，但带着笑意，“那个‘搭积木’的比喻，挺有意思。比我平时干巴巴讲规则，可能……更容易记住。”她顿了顿，很诚恳地看着我，“谢谢你。今天……多亏你了。”
我脸一下子烧起来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，嘴里只会说“没有没有，我瞎讲的”。
后来我才听说，李老师那天重感冒，早上还去了医院，下午是硬撑着来学校的。她后来说，那节课她本来打算随便应付一下，没想到被我“抢”了过去，反而歪打正着，看到了一种不同的可能性——学生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，有时比老师硬塞的，印象更深。
打那以后，李老师的课偶尔真会留出十分钟，让同学上台讲讲自己的“独门理解”。她说这叫“教学相长”。而我呢，倒是对那个倒装句记得死死的，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了。毕竟，那可是我用整整一节课的紧张和汗水，“啃”下来的硬骨头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