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飞飞你懂
飞飞飞你懂
说起“飞飞飞”这叁个字母，现在的小孩可能都没啥感觉了。不就是网址开头那串嘛，手指头一点，啥都出来了。但对我们这拨早年触网的人来说，这仨字母，啧，背后是一整个时代的门铃声。叮铃铃一响，门那边，是个崭新又有点模糊的世界。
记得第一次在网吧，听着“滴滴答答”的拨号音，看着浏览器地址栏老老实实打出“飞飞飞”的时候，心里头那份期待，现在想想都挺可乐的。那时候的网络，像个刚整理好的大仓库，东西不多，找起来费劲，可每发现一个有意思的角落，都能乐呵半天。一个简陋的个人主页，一段粗糙的动画，甚至聊天室里一句“有人吗？”，都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单纯的连接。
那时候的“懂”，是懵懂的懂。大家摸索着规则，学着用电子邮件代替书信，在论坛里小心翼翼地发表看法。网络身份和真实身份之间，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，看得见轮廓，又不那么真切。这种距离感，反而有种奇妙的安全和自由。你懂的，那种知道对面是个人，但又不完全知道的微妙感觉。
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这“飞飞飞”背后的世界，变得太快了。门铃还在响，但推开门，已经不是那个能慢慢逛的仓库，而是轰隆隆的信息洪流。它不由分说地涌到你面前，精准地找到你的喜好，然后一股脑地塞给你。你昨天才看了一眼运动鞋，今天满屏幕都是球鞋广告。你刚和朋友聊了句某部电影，下一秒推送就来了。
这么一来，“懂”的味道就变了。以前是我们想懂网络，现在是网络太“懂”我们了。它像个过分热情又记性超好的朋友，把你里里外外琢磨得透透的。方便吗？当然方便。可有时候，心里头会有点发毛。你刷着手机，看着那些为你量身定制的内容，会不会偶尔愣一下，心想：这到底是我在选择信息，还是信息早早就把我给框住了？
我们好像被困在了一个无比舒适的“懂我”泡泡里。泡泡外面是啥？不知道，算法可能觉得你不感兴趣，干脆不给你看了。结果呢，我们知道的越来越多，但接触的反而可能越来越窄。以前在网上还能撞见点完全意外的风景，现在这信息茧房扎得那叫一个结实，视野跟着就收窄了。
所以现在再说“飞飞飞你懂”，这话就复杂了。一方面，我们享受着技术带来的极致便利，它确实懂我们的需求，甚至比我们自己还急。另一方面，我们又有点怀念那个需要自己动手去找、去碰、去“懂”的笨拙时代。那种探索的乐趣，那种不期而遇的惊喜，在高效精准的推送洪流里，好像被冲淡了不少。
或许，面对这个越来越聪明的网络，我们自己也得更“聪明”一点。这个聪明，不是指玩转多少应用，而是心里得留着一份清醒。时不时地，主动去敲敲那些算法不太推荐给你的门，看看不同的风景，听听不一样的声音。别让“飞飞飞”后面那个世界，只剩下它认为你“该懂”的东西。毕竟，当年那声门铃响起时，我们期待的，可是一整个广阔无垠的新天地，而不是一个虽然舒服、却越来越小的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