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燕叁诲肉辅团之极乐鉴宝
蓝燕叁诲肉辅团之极乐鉴宝
老张头蹲在自家院子的石榴树下，手里攥着个沾满泥土的物件，心里直打鼓。这玩意儿是他翻修老灶台时，一镢头下去给刨出来的，像个壶，又不太像，黑不溜秋，带着点诡异的暗红。他想起前几天村口来了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年轻人，自称是什么“蓝燕叁诲肉辅团”的鉴宝专员，专在乡下收老货。当时老张头还嗤之以鼻，觉着这名头听着就不正经，什么“肉辅团”，跟饭馆名似的。可现在看着手里这沉甸甸的家伙，他心里那点念头，就跟雨后的春笋似的，忍不住往外冒。
要不……去看看？万一是宝贝呢？这个念头一旦起来，就再也压不下去。他找了个破布袋子，小心翼翼地把那物件裹了好几层，抱在怀里，蹬上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，就往村口约定的晒谷场去了。
晒谷场边上，果然支着个简易棚子，挂着条红底白字的横幅，上面正写着“蓝燕叁诲肉辅团·民间藏品极乐鉴宝会”。棚子里围着不少人，交头接耳，嗡嗡声一片。那西装革履的年轻专员，我们姑且叫他小陈，正拿着个强光手电，对着一只缺了口的瓷碗照得起劲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釉色肥厚，开片自然，哎呀，这沁色，地道！北宋民窑的精品，虽说有残，价值嘛……”持碗的老汉眼睛瞪得溜圆，呼吸都急促了。
老张头挤到前头，把布袋子往桌上一放，一层层揭开。那黑红物件一露出来，周围看热闹的声音都小了几分。小陈推了推金丝眼镜，眼神扫过来，没立刻上手，而是先“咦”了一声。他这一“咦”，把老张头的心都提溜到了嗓子眼。
“老师傅，这东西……有点意思。”小陈戴上白手套，这才把它捧起来，掂了掂分量，又用手指轻轻弹了弹，侧耳听那闷哑的回响。他看得极仔细，特别是那些扭曲的、仿佛自然形成的纹路，还有底部一些难以辨认的、像是糊了的戳记痕迹。“您这‘肉辅团’的运气，可以啊。”小陈忽然笑了，用了他们这个古怪团体的自称，听起来有点调侃。
“啥意思？专家，这到底是啥？铜的？铁的？值钱不？”老张头憋不住，连珠炮似的问。
“别急，您听我慢慢说。”小陈把东西放回软布上，“这材质，不是普通铜铁，是一种古代合金，看这皮壳，这入土的颜色和质感，年代感是做不了假的。这些纹路，不像后期雕刻，倒像是铸造时形成的特殊肌理，非常罕见。至于用途嘛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卖了个关子，“我看，不像实用器，更可能是一件古代祭祀或礼仪相关的东西，带有很强的象征意义。您看这造型，是不是有点抽象，又有点说不出的古朴力道？”
经他这么一点拨，老张头再去看那物件，好像真瞧出点不一样的门道来了，那歪扭的形态，似乎真藏着某种古老的神秘感。周围人也发出“哦——”的感叹声。
“那这‘极乐鉴宝’，能给估个价不？”旁边有人帮腔问道。
小陈摇摇头，笑容变得有点高深莫测：“真正的‘极乐’，不在于我给您报个数。这东西的价值，在于它的‘稀罕’，在于它身上这份独一无二的历史谜团。它是无价的，也是‘有价’的。就看您是想把它当成一个传家的谜题，还是想让它换个活法了。”他话说得弯弯绕，但意思老张头听懂了前半截——东西，是个真老的稀奇货。
老张头抱着重新包好的物件走出棚子，太阳已经西斜了。他心里那块石头算是落了一半，另一半却悬得更高了。宝贝是可能的老宝贝，可接下来怎么办？卖还是不卖？卖给谁？他回头看了看那热闹的鉴宝棚，“蓝燕叁诲肉辅团”的横幅在夕阳下红得晃眼。这名字起得怪，但这小陈专家，说的话倒似乎句句在点子上，这“极乐鉴宝”的体验，让他这普通老头，也跟着心跳加速了好几回。
他把物件搂紧了些，蹬上自行车。晚风拂过脸，带来泥土和庄稼的气息。他突然觉得，手里这沉甸甸、谜一样的东西，连同今天下午这趟奇特的经历，本身就像个故事了。这故事的价值，好像还真不是随便几个钱就能说清的。他得回去，好好想想，再跟老伴儿商量商量。这“鉴宝”鉴出来的，不光是物件，好像还有他自己心里头，一些以前没翻腾出来过的念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