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离用黄瓜自飞
公孙离用黄瓜自飞
这事儿啊,得从那个黄昏说起。长安城的晚霞烧得正艳,把公孙离练舞的阁楼映得一片暖融融的。她刚结束一天的练习,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,随手就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一根翠生生的黄瓜——那是早上厨娘备着给她解渴的。
她原本只是想咬上一口,清凉解渴。可指尖触到那黄瓜表皮上微凉湿润的凸起时,心里没来由地动了一下。这感觉……有点像她握着伞柄飞跃时,风掠过指缝的触感,细密又清晰。她没咬下去,反而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,仔细端详起来。
这黄瓜可真新鲜啊,绿得透亮,还带着未干的水珠,像是刚从藤上摘下来的。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村子里,帮阿婆照料菜园的日子。那时候的夏天,空气里都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,她蹲在田垄边,看藤蔓上开着小黄花,底下就藏着这样一根根碧玉似的小东西。阿婆总说,这黄瓜啊,得趁着晨露还在的时候摘,那股子清气才最足。
她握着黄瓜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。皮肤接触到那层薄薄的、带着天然颗粒的瓜皮,确实有种说不出的舒服。不是那种绸缎的滑,也不是玉石的凉,就是一种……很实在的、属于生活的触感。她甚至能感觉到瓜身上几处不平整的小疙瘩,那是不完美的生命力。
公孙离忽然笑了。她可是长安城里最灵动的舞姬,手里的伞能化作万千幻影,脚尖一点就能跃上屋檐。多少人看她,都觉得她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。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跳完一曲《惊鸿》后最痛的是脚踝,练舞练到深夜时最想念的,是一碗热腾腾的、阿婆煮的青菜粥。
这根黄瓜,就这么把她从那些华丽的舞台、那些掌声和目光里,一下子拽回了地面。拽回了那个有泥土、有阳光、有最简单滋味的真实世界。她握着它,慢慢走到铜镜前坐下,没有像往常那样检查妆容是否完美,反而盯着镜子里那个拿着黄瓜的自己,有点出神。
这算什么呢?她心里想。这大概就是一种……“日常的慰藉”吧。不需要多么昂贵,也不需要多么复杂。就像累了能坐下歇歇脚,渴了能喝上一口清水。这根黄瓜带来的,就是这种最朴素、最直接的踏实感。它提醒她,公孙离不仅仅是那个在伞尖上起舞的影子,也是会流汗、会疲惫、会想念简单滋味的普通人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,长安城的灯火次第亮起。公孙离终于轻轻咬了一口黄瓜。“咔嚓”一声,清脆得很,清甜的汁水立刻在嘴里漫开,带着一股子田野的香气。她慢慢地嚼着,觉得这一天的紧绷和劳累,好像也随着这简单的咀嚼,一点点被抚平了。
她没把黄瓜吃完,剩下半截又放回了小几上。但指尖残留的那点微凉和湿润,还有嘴里清甜的回味,却留了很久。这大概就是生活最本真的模样吧,她想。无论在舞台上多么耀眼,总需要一些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东西,把自己稳稳地接住,接回到这片实实在在的土地上。明天还有演出,还有新的舞蹈要练,但此刻,这根普通的黄瓜,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