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阳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150元温情故事
那盏昏黄的路灯
巷子口卖糖油粑粑的陈奶奶总说,这巷子像条老棉裤,看着破旧,却暖和人。这话不假,我刚搬来衡阳这条无名小巷时,正赶上倒春寒,湿冷的空气往骨头缝里钻。就在巷子中段那盏昏黄的路灯下,第一次看见小雅和她那辆烤红薯车。
“来个红薯?甜得很。”她抬头时,围巾里呼出白气,鼻尖冻得通红。我扫码付了八块钱,她却摆摆手:“巷子里街坊都收五块。”后来我才知道,在这片老城区,她每天推着车来回四趟,最大的红薯只卖五块,最小的叁块也能拿走。有次居委会刘大姐偷偷告诉我,小雅这姑娘实心眼,前些年家里出事欠了债,白天在裁缝店做工,晚上出来卖红薯,硬是一分一分把钱还上了。
真正让我记住她的,是那个雨夜。晚上十点多,我下楼买烟,看见她还在路灯下守着。雨不算大,但绵绵密密的,她把外套脱了盖在烤炉上,自己就穿件薄毛衣发抖。“还剩十来个,卖完就回。”她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。那天我把剩下的红薯全买了,正好一百五十块钱。她愣了一下,低头默默打包,装到最后一个时突然停住:“吃不完会坏的,要不...我每天给你留一个,留一个月?”
就这样,我们有了第一个约定。每天晚上八点,我准时出现在路灯下,她总会从炉子最里侧掏出一个还烫手的红薯——那通常是最甜的一个。有时候是紫薯,有时候是蜜薯,她记得我所有的偏好。渐渐我才发现,她总把最差的留给自己当晚饭,有次看见她啃的那个红薯,居然还带着冻坏的黑斑。
一百五十块的温暖
巷子里的日子慢悠悠的,像老人家摇的蒲扇。春天杨絮飞舞的时候,我已经习惯了每天的那个红薯,也习惯了看她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。有天下班早,路过裁缝店,看见她正弯腰给一位老人缝裤脚,老人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,她笑着推回去了。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巷子口陈奶奶那句话的意思。
转折发生在五月。那天她没出摊,我鬼使神差走到巷尾她那间租来的小平房。门虚掩着,她正对着桌上的一堆零钱发呆——全是五块、十块的,整整齐齐码成叁摞。“凑够一万五就能把爸爸的医药费结清了。”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,像把巷子口那盏路灯搬进了屋里。我这才知道,那一百五十块的温暖,原来是她计算好的目标。
从那天起,我们的关系悄悄变了。她还是每天给我留最好的红薯,但我开始“偶然”出现在她收摊的路上,“顺路”帮她推车回家。有回下暴雨,烤炉的轮子卡在水坑里,我们俩浑身湿透地使劲,车一动,溅起的泥水糊了彼此一脸,却莫名其妙在雨里笑了好久。
七月中旬最热的那天,她突然递给我个布包。“给你做了条裤子,”她耳朵尖泛红,“量了你放在裁缝店改裤长的尺寸。”我打开一看,是条棉麻裤,屁股口袋的位置,用红线绣了个小小的红薯图案。后来我才从陈奶奶那儿听说,为了买这块料子,她连续加了叁个晚班。
如今巷子要改造了,听说那盏老路灯也要换新的。但每天晚上八点,我依然会走到巷子中段,等着那个系白围裙的姑娘从烤炉里掏出温热的红薯。就像这条巷子本身,外面世界再变,这里的日子还是暖烘烘的。也许真正的爱情从来不需要惊天动地,它可能就是衡阳某条小巷里,用一百五十块钱开始的,两个普通人相互取暖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