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班长做了我一节课作文
啊班长做了我一节课作文
这事儿得从上礼拜叁的语文课说起。那天老师抱着一摞作文本进来,脸上挂着那种“今天咱们玩点不一样的”表情。我心里正嘀咕呢,就听见她说:“这节作文课,咱们换个思路。同桌之间互换题目,互相写对方的故事。”教室里顿时嗡嗡响成一片。
我的同桌是谁?是我们班长李默。这家伙可是个传奇人物,成绩好不说,做事还特别稳当。我嘛,作文水平就那样,流水账能写八百字,要真写出点儿灵气来,那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。交换题目的时候,我瞄了眼他递过来的纸条——就四个字:“窗外的树”。
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。这题目太静了,静得让我这种习惯了写“记一件难忘的事”的人有点手足无措。再看看我给他的题目——“最响亮的掌声”,多热闹,多好发挥啊。我偷瞄了李默一眼,他已经埋下头开始写了,笔尖沙沙的,那叫一个流畅。
硬着头皮,我也只能写。写什么呢?从我们教室窗户看出去,确实有棵老槐树。春天冒芽,夏天成荫,秋天落叶,冬天枯枝。可这不就是四季轮回嘛,还能写出什么花来?我咬着笔杆,盯着那棵树发呆。时间过去十分钟,稿纸上就两行字:“窗外有棵树,它站在那里很久了。”
就在我快把笔杆咬出牙印的时候,李默突然轻轻碰了碰我胳膊肘。他把自己写了一半的作文纸往我这边挪了挪,用眼神示意我可以看看。这不太合规矩吧?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没忍住好奇心。只瞥了几行,我就愣住了。
他写的根本不是“掌声”,他在写我。写我上次运动会跑八百米,最后冲刺时全班站起来喊我名字的情景。但他没写那些喧闹,他写的是我冲过终点线后,听见的那些零零落落、却特别清晰的掌声——体育老师拍了两下记录板,隔壁班不认识的同学在鼓掌,还有我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。他写道:“有些掌声不是用耳朵听的,得用这里。”他在那段话旁边轻轻画了个小小的心形。
我抬头看他,他正望着窗外那棵槐树出神。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。再低头看自己的作文纸,那棵静止的树好像忽然活了过来。我想起它的影子怎样在夏天的课桌上慢慢爬行,想起有同学把许愿纸挂在它的枝桠上,想起秋天时总有两片叶子赖着不肯落,在风里打着旋儿,像舍不得离开课堂的我们。
笔突然就顺了。我开始写这棵树看见的东西——看见早读时摇头晃脑的我们,看见课间飞奔去小卖部的身影,看见傍晚值日生擦黑板扬起的粉笔灰,在夕阳里绕着树梢飘。它不只是棵树,它是叁年青春的旁观者,是沉默的见证人。
快下课的时候,李默把他的作文纸轻轻推到我面前,示意我可以接着写完。而他那篇对于我的“掌声”,已经收尾了。最后一段他写着:“真正响亮的掌声,有时候安静得只能被一个人听见。但那足够了,因为那声音会在心里回响很久。”
铃声响了,我们都交了作文。走出教室时,我拍了拍他的肩,没说什么。有些东西确实不用多说,就像那棵树的年轮,一圈一圈都长在看不见的地方。
后来老师讲评作文,居然把我和李默的拿出来当范例。她说这两篇有意思,像是互相照镜子。底下的同学听得云里雾里,只有我和李默相视笑了笑。那节课之后,我好像开了点窍——写东西这事儿,或许不是往外掏,而是往里看。看那些平时忽略的缝隙里的光,听那些喧闹底下安静的声音。
现在每次看到那棵老槐树,我都会想起那节特别的作文课。班长用他那支笔,替我上了很重要的一课:好的文字得有根,得扎进生活的泥土里,得能听见心跳的声音。而生活本身,早就在我们窗前准备好了所有素材,只等我们真正睁开眼睛去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