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州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杭州站附近小街巷
杭州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
拎着行李箱走出杭州站，热风混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。我站在广场上发呆，看着人群像潮水般涌向地铁口和出租车通道。忽然想起朋友说过，车站后面藏着些老巷子，跟前面完全是两个世界。反正离发车还有两小时，我拖着箱子拐了个弯，没想到这一拐，就像掀开了舞台的幕布。
刚绕过车站大楼，喧嚣突然被掐断了。青石板路窄得只容两人并肩，墙角的青苔绿得发亮，二楼晾衣竿横着，衬衫袖子在风里晃悠。有个老太太坐在竹椅上剥毛豆，塑料盆搁在腿间，豆壳落进盆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。她抬头看我拖着箱子，笑眯眯用本地话说了句什么，我没听懂，但觉得比车站广播里那个“请勿携带易燃易爆物品”听着舒服多了。
再往里走，闻到油炸臭豆腐的味儿，掺着谁家窗口飘出的红烧肉香。巷子窄得很，对面人家炒菜，这边能看清锅里炒的是青菜还是萝卜。有个大叔蹲在门口修自行车，扳手敲在链条上当当作响。他看见我箱子轮子卡在石板缝里，起身用脚踩了踩那块松动的石板：“这块石头会咬轮子嘞。”说完又蹲回去继续捣鼓他的车链条。
忽然下起太阳雨，雨点穿过梧桐叶子砸在青石板上，溅起带着尘土气息的水花。我躲到一家裁缝店的雨棚下，老板娘正踩着老式缝纫机，针脚哒哒哒跑得像秒针。她头也不抬：“躲雨啊？旁边凳子可以坐。”墙上挂满改到一半的裤子，空气里有熨斗的蒸汽味。这时才注意到，这条杭州站附近小街巷里，竟藏着十来家这样的小店——修鞋的、配钥匙的、卖烟酒的，门脸都旧旧的，却让人莫名安心。
雨停了，我继续往里走。巷子七拐八弯的，偶尔有电动车响着铃铛经过，骑车人会主动放慢速度。路过一家理发店，还是二十年前那种转椅，镜子上贴着已经褪色的福字。老师傅在给一位大爷剃头，推子嗡嗡响着，碎发落在地上的旧报纸里。这景象让我想起小时候，爷爷带我去的那种老街理发店，现在城里很难找到了。
在巷子深处发现了个烧饼摊，炉子烤得焦香四溢。做烧饼的大哥说他在杭州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摆了八年摊，“前面车站的人流啊，像河水一样哗哗流，我们这儿呢，是河底的石头。”他把烤好的烧饼递给我，芝麻撒得厚厚的。确实，隔着几栋楼，还能隐约听见火车鸣笛，但在这里，时间像是被拉长了。
有个穿校服的男孩蹲在墙根喂猫，叁四只流浪猫围着他转。他从书包里掏出猫粮，又拿出水碗，动作熟练得像每天如此。我问他是不是住这儿，他摇头：“放学路过，它们等我呢。”猫咪蹭着他的裤腿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这画面比任何旅游宣传片都真实。
看了看表，该往回走了。重新拖着箱子穿过这些杭州站附近小街巷，像是从一部老电影里慢慢退场。卖臭豆腐的摊主开始收摊，修车大叔不见了，门口摆着修好的自行车。走到巷口时回头看了眼，夕阳正好落在瓦片上，把那些斑驳的墙面染成了蜂蜜色。
回到车站广场，人声再次汹涌而来。我站在自动扶梯上想，每座城市大概都有这样的褶皱——在光鲜亮丽的封面背后，藏着这些不起眼却活色生香的页码。它们不急着追赶时代，就这么慢慢地、笃定地，过着自己的节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