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港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邻港两百元的温情故事
东港码头边的老茶馆总是飘着海腥味,四十岁的老陈盯着墙上那只走慢的挂钟,手里攥着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。这是他第叁次约阿梅喝茶,每次结账时她总会轻轻按住他掏钱的手:“省着点,你女儿下个月还要交补习费。”
阿梅在邻港的海鲜市场刮鱼鳞,围裙上的鳞片像散落的星星。老陈最初去她摊位买黄花鱼,看她冻红的手指在冰水里翻拣,突然就多了句“能不能陪我喝杯茶”。那天下午阳光斜照进茶馆,她脱掉沾满鱼鳞的胶鞋放在门外,赤脚走进来的样子,让老陈想起二十年前邻港码头还没拆掉的木板栈道。
两百块钱的重量
其实两百块能做什么呢?不够买条像样的海鲈鱼,不够老陈修他那辆总在漏气的叁轮。但每个周叁下午,这两张钞票会变成叁小时的温存——壶茉莉花茶,两碟南瓜子,还有阿梅悄悄塞进他口袋的薄荷糖。“抽烟嘴苦的时候含一颗”,她说这话时正把找零的五十块钱折成小方块,塞回他摩托车油箱盖里。
有回暴雨冲垮了去邻港的路,老陈踩着泥泞走到市场,裤腿沾满泥点。阿梅拧干热毛巾给他擦脸,突然笑了:“你好像那年台风天来买鱼的大学生。”老陈怔了怔,他确实在邻港读过夜大,那是藏在鱼腥味底下最体面的秘密。
茶凉了续水,续了又凉。挂钟敲四点时,阿梅会把剩下的茶点用油纸包好,系绳的手法和她捆扎海带结一样利落。老陈推着摩托车送她到菜市口,总在第二个路灯下看见她回头招手,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给他女儿织的毛线手套。
直到谷雨那天,老陈发现陶罐里的积蓄够租间临街铺面了。他把存折摊在茶馆的木桌上,阿梅用包着创可贴的手指摩挲着封皮,眼睛比晾在竹匾里的干贝还亮。两人头碰头算账时,电风扇把两百元钞票吹到桌底,他们蹲下去捡,头撞在一起的声音,惊醒了打盹的狸花猫。
后来隔壁铺子的老板娘总说,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——买二两虾仁送把香葱,称完鱼丸非要添勺高汤。但街坊们都愿意来,或许是因为傍晚时分,总能看到夫妻俩坐在店门口的小凳上,守着搪瓷盆刮鱼鳞。盆里溅起的水花落在夕阳里,像极了许多年前,邻港早市上那些亮晶晶的晨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