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惫2多肉
1惫2多肉
阳台那角，又挤不下了。左边是去年入坑时买的“大普货”，右边是上个月心血来潮抢回来的新品种。两盆多肉，一盆老将，一盆新秀，就这么在有限的阳光地盘里，开始了它们无声的“1惫2”较量。我说的“1惫2”，可不是让它们打架，而是我这个“1”个养肉人，面对着“2”种完全不同的养护需求和心态。
先说说那盆老将吧，是棵胧月。这家伙，皮实得让人心疼。记得刚来时也是娇嫩嫩一小棵，现在呢，枝干都木质化了，张牙舞爪地伸出老长，叶片上蒙着一层灰白粉，像是身经百战后的沧桑。给它浇水？想起来才浇一通，有时候忙起来半个月不理它，人家照样活得精神，叶片饱满，还不停爆侧芽。它就像家里那位话不多、但啥事都能扛的老伙计，你几乎不用费心，它自有它的生存哲学。
可右边那盆新秀，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。叫什么“冰玉”，名字听着就娇贵。买的时候被网图毒得不行，那种透亮果冻色，谁能扛得住？可真请回家，伺候起来就头大了。盆，得是透气的麦饭石盆；土，颗粒比例得调到七成以上；水，那是绝不能兜头浇的，得用尖嘴壶沿着盆边慢慢溜，就怕叶心积水烂了。阳光要充足，但正午的毒日头又得避开。每天我都要盯着它看半天，心里嘀咕：这叶片是不是有点摊？颜色是不是退了？哎，这哪是养植物，简直是在供一位小祖宗。
这不就是典型的“1惫2”么？我的精力、时间、那份小心思，在这两盆肉上被拉扯着。给胧月大水大晒，觉得亏待了冰玉；对着冰玉精细操控，又觉得冷落了那位劳苦功高的老伙计。有时候看着它们，自己都觉得好笑。养多肉本是个放松的事儿，怎么反倒养出了选择困难症？
你说这像不像我们生活里的某些时刻？一边是习惯了的老套路，稳当，省心，但久了难免觉得平淡；另一边是充满诱惑的新挑战，光鲜，刺激，可背后全是需要学习适应的麻烦。我们人呢，就夹在这两者中间，左右摇摆。想追求新品的那份惊艳，又舍不得老物件带来的安稳与熟悉。这份纠结，大概就是“1惫2”局面里，那个“1”永恒的课题。
不过话说回来，养久了，倒也品出点味道。那天给它们清理枯叶，忽然发现，在冰玉精致紧凑的莲座底下，悄悄冒出了一个极小的侧芽。而旁边张牙舞爪的胧月，在它那粗犷的枝干顶端，新生的叶片却透着一种憨厚的、健康的粉紫色。那一刻，心里某处软了一下。
我好像有点明白了。这“1惫2”，或许根本不该是对立。老将的皮实，是新秀最终要修炼成的境界；而新秀的精致，也提醒我不要因为熟悉而怠慢了老将的美。我不再纠结于绝对的公平，而是试着去读懂它们各自的语言。胧月哗啦啦爆盆时，那是它豪迈的欢笑；冰玉在温差下悄然上色时，那是它羞涩的回应。我的角色，不是一个分配资源的裁判，而是一个观察者，一个陪伴者。
阳台上的光，慢慢从左边挪到了右边。我挪了挪花盆，让两位都能沾点光。养多肉这事，说到底是一场漫长的陪伴与理解。无论是面对一个还是两个，是皮实普货还是娇贵新品，核心都是那份愿意去观察、去等待的心。至于结果嘛，是枝繁叶茂还是徒长摊大饼，都是生命的过程，都有它的看头。这“1惫2”的平衡木，我大概还得继续走下去，但脚步好像比从前从容了一点。毕竟，它们都在好好活着，这不就挺好了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