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曾交锄锄锄锄虫虫虫虫农场
人曾交锄锄锄锄虫虫虫虫农场
你听说过这个名儿吗?人曾交锄锄锄锄虫虫虫虫农场。乍一听,是不是有点摸不着头脑?像一串乱码,又像谁家孩子随手在键盘上拍出来的。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,也是这个感觉,心里直犯嘀咕:这能是个正经地方?
可朋友跟我说,嘿,你还真别小瞧了。那地方,偏是偏了点,藏在山坳坳里,路都不太好找。但去了一趟的人,回来都说,魂儿好像落在那儿一小块,总惦记着。这话勾起了我的好奇,趁着个周末,我就真开车寻了过去。
路是越走越窄,城市的影子被层层叠叠的绿给洗刷干净了。手机信号断断续续,导航最后干脆哑了火。正想着是不是该掉头,拐过一个急弯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一片算不上规整,但生机勃勃的田地懒洋洋地铺在阳光下,几间朴素的屋子挨着山坡。门口歪歪扭扭的木牌子上,就刻着那几个字:“人曾交锄锄锄锄虫虫虫虫农场”。
农场主人是个晒得黝黑的中年汉子,话不多,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他让我叫他老陈。我指着牌子问,这名字有啥讲究?太特别了。老陈擦了把汗,说,没啥深奥的,就是“人曾经交汇于此”的意思。那串“锄锄锄锄虫虫虫虫”呢?他哈哈一笑,说那是当初注册时网络卡了,胡乱生成的,后来觉得有意思,干脆就留着,提醒自己别太较真,随性点。
这随性,倒是贯穿了整个农场的生态循环。老陈领着我转。这儿鸡鸭鹅在果树下刨食,它们的粪便成了果树的肥料;菜地的边角料和杂草,又是那边山羊的点心。池塘里的水,养鱼也灌溉,池底的淤泥定期清出来,堆肥后回到田里。一切都是个圈,没有什么是真正的废物。老陈管这叫“懒人办法”,我说,这哪是懒,这是大智慧。一切都在自然流转,人不过是顺着它的劲儿,轻轻推一把。
我蹲在菜畦边,看着西红柿涨红了脸,茄子紫得发亮,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香,厚厚实实地裹着人。老陈说,我们这儿讲究的就是个自然农法。不怎么翻地,尽量不打扰土壤里的“居民”;也少打药,虫子吃一点就吃一点,留够咱们的就行。他说,土地自己会平衡,你信它,它就不让你饿着。
这话让我愣了一会儿。我们习惯了掌控,施肥、打药、除草,每一步都要精确,要产量。可在这里,我感受到一种“交出”的智慧。人交出部分控制权,交给土地本身的规律,交给那些看不见的微生物和生态系统。这种交出,不是放弃,反而是一种更深的信任和参与。人曾经在这里交汇,人与自然,也在这里达成一种新的、安静的交汇与和解。
中午吃饭,就在院里的木桌上。菜就是从地里刚摘的,清水煮煮,撒点盐,那股子鲜甜味,是城里超市买来的菜怎么也比不了的。米饭也香,嚼在嘴里有回甘。老陈说,米是自家小片水田产的,产量不高,但自己吃,够,也安心。
吃完饭,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,听着远远近近的虫鸣鸟叫,时间好像慢了下来,甚至有点黏稠。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,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溜走了。我忽然有点明白,为什么朋友说魂儿会落在这儿。在这里,你不需要思考太多意义,你只需感受——感受阳光的温度,风的方向,果实成熟的重量。你的感官被重新打开,像一块干涸太久的土地,终于迎来了细雨。
离开的时候,夕阳把农场镀了一层金边。老陈送我几个刚摘的黄瓜,说路上解渴。我回头又望了一眼那块奇怪的木牌子。“人曾交锄锄锄锄虫虫虫虫农场”,现在再看,那串字母不像乱码了,倒像是风吹过田野、虫蚁爬过泥土留下的痕迹,自然,又独一无二。
车开出去很远,嘴里还留着黄瓜的清香。那味道,很淡,但很持久,仿佛把那一小片土地的魂,真的带了一点回来。我想,也许每个人心里,都需要这么一个“农场”。不一定在远方,而是一种状态——在那里,我们能放心地“交出”紧绷,换回一身泥土的踏实,和满心简单的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