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飞象飞少飞妇飞入飞口
大飞象飞少飞妇飞入飞口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绕,得从我们小区那个老旧的动物园说起。打从我记事起,它就在那儿,笼舍斑驳,动物也没精打采的。可最近,园里新来了位住户,一头真正的大象。好家伙,那体型,那沉稳劲儿,一下子成了整个社区的焦点。
大象来的那天,我正巧路过。运它的卡车又高又大,笼门打开,它不紧不慢地踱步下来,长鼻子轻轻晃悠,仿佛在丈量这片陌生的土地。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,小孩的尖叫,大人的议论,嗡嗡响成一片。可大象呢,眼皮都没多抬一下,那份从容,倒显得我们这群两脚兽有点咋咋呼呼了。
奇怪的是,打那以后,去动物园看大象的人里头,多了好些位……嗯,怎么说呢,就是叁四十岁的女士们。她们不像孩子们那样纯粹看热闹,也不像摄影爱好者端着长枪短炮。她们常常是独自来,或者叁两结伴,站在护栏外,能安静地看上好一会儿。
我隔壁单元的刘姐,就是其中之一。有天在菜市场碰见她,聊起这个,她一边挑着西红柿,一边像是自言自语:“你说怪不怪,看着那大家伙,心里反而能静下来。它那么大的个子,动作却慢悠悠的,吃草,喝水,用鼻子卷起树枝给自己挠痒痒……看着看着,自己心里那些焦躁,好像也被它那鼻子给卷走了一些似的。”
她这话,让我愣了下。想想也是,我们这些日子过得,哪个不是被赶着往前跑?工作、孩子、家里家外一堆事,心里头那根弦总是绷着的。可大象不一样,它存在于一个完全不同的时间尺度里。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厚重的、不容置疑的节奏感,仿佛在说:急什么?天又塌不下来。
这大概就是某种奇特的“入口”吧。不是物理意义上走进哪个门,而是一种心理上的通道。穿过那个写着“大象”标识的入口,你暂时把外面的喧嚣关在了身后。站在那个庞大的生命面前,你那些烦恼,似乎也被它巨大的身影衬得小了一号。它不说话,却好像完成了一次安静的倾听。
后来我发现,这个“入口”的意义,还不止于此。有次周末下午,我又去了动物园。象舍外围着不少人,那头大象正用鼻子吸了水,然后举起来,哗啦一下洒在自己宽厚的背脊上,水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。人群中,我听到两位看着面熟的女士在低声交谈。
一个说:“你看它,自顾自的,多自在。”另一个接话:“是啊,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心情,才是顶要紧的事。别的,都是其次。”她们相视一笑,那笑容里有种了然的默契。我忽然明白了,她们来看的,或许不仅仅是一头动物,更像是在观摩一种生命态度的“样本”。一种专注于自身节奏,不被外界轻易带跑的力量感。
这种生命力的“样本”展示,带着一种原始的、敦实的说服力。它不教导你什么,但它就在那里,做着它自己。看着它,你会不由自主地想,对啊,生活或许也可以有另一种笨拙却扎实的过法。不必总是那么伶俐,那么反应迅速,有时候,迟钝一点,稳定一点,像夯土一样,一层层把日子过实在了,反而能扛住更多风雨。
现在,那个象舍成了动物园里最特别的一角。孩子们在那里学到庞然大物的知识,而更多像刘姐那样的人,在那里找到片刻的喘息和一种沉默的共鸣。那个入口,标识牌或许简单,但走进去的人,各自带走的,可能是一份意想不到的平静,或是一点重新出发的力气。这头沉默的大象,就这样成了我们社区里一个不言而喻的“地标”,对于如何与自己的重量和平相处,它给出了一个无需言语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