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碰人人草人人干
超碰人人草人人干
老王蹲在田埂上，嘴里叼着根草茎，眯眼看着远处那片绿油油的秧苗。太阳晒得他脊背发烫，汗珠子顺着脖颈往下淌，痒酥酥的。他啐掉嘴里的草，心里头琢磨着：“这地里的活儿，真是人人草，人人干呐。”
“人人草”这说法，在他们这儿有点意思。不是说人人都去种草，而是指这地里的草啊，跟人一个性子。你勤快了，它就被你压下去；你稍微偷个懒，它就疯了一样往上蹿，跟人较着劲。隔壁李婶家的地，草长得比苗还高，为啥？她家儿子进城了，老伴腿脚不便，一个人哪顾得过来。这草啊，专挑软柿子捏。
“人人干”就更实在了。从开春翻地，到育苗插秧，再到施肥除虫，哪一样不是一双手实打实干出来的？机器是能帮点忙，可田埂边角、水渠边上，还得靠人弯下腰去。老张头前两天还说呢，他那腰就是年轻时光顾着“超碰”给累坏的。“超碰”不是啥新鲜词，就是拼命干，超出自己能力去硬碰硬的意思。那会儿为了争个先进，白天黑夜地泡在地里，跟土地较劲，跟天气较劲，也跟自己个儿的身子骨较劲。
说到这“超碰”，老王深有体会。前年雨水少，眼看着秧苗要蔫，他硬是跟儿子两个人，从两里外的河里挑水浇地。肩膀磨破了皮，火辣辣地疼，扁担都像是要嵌进肉里。那真是咬着牙在“超碰”。结果呢？秋收时亩产愣是比别家多了百来斤。可晚上躺炕上，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，心里头却有种说不出的踏实。这大概就是土地的脾气，你实实在在地“超碰”了，它也不会亏待你。
可光知道“超碰”也不行。老王点了支烟，慢慢吸了一口。你看村东头的小年轻，有股子闯劲，买了台新式播种机，想着能省力气。头两天是威风，可没摸透那机器的脾气，深浅把控不好，播下去的种子，有的露在外面，有的埋得太深。结果出苗稀稀拉拉，还不如老把式们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齐整。这地里的活儿啊，讲究个“巧碰”，不是光使蛮力就成。你得了解这片地的性子，哪块肥哪块瘦，哪块存水哪块漏水。
这就像跟土地打交道，得懂它的语言。什么时候该追肥，什么时候该晒田，虫子多了是该打药还是该放鸭子去吃，这里头的学问，都是老一辈“人人干”里头一点点积累出来的。老王站起身，拍了拍屁股上的土，走到自家田边。他蹲下身，捏起一小撮土，在手里搓了搓。土有点发干，但还能捏成团，明天该放次水了。
远处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，几个身影在田里忙碌着。老王想起自己父亲的话，他说这土地啊，是最公平的。你糊弄它一时，它就糊弄你一季。你真心实意地伺候它，它回报你的，就是沉甸甸的稻穗，金灿灿的麦浪。这“人人草，人人干”的循环里，藏着最朴素的道理。草要除，活要干，但更重要的，是那份不欺土地、也不欺自己的心。
夕阳的余晖给田野镀上一层金边，风里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。老王扛起锄头，沿着田埂慢慢往回走。他的步子不紧不慢，心里却很清楚，明天，后天，这片土地上的“人人草，人人干”还会继续。而那份与土地之间的默契，就在这一俯一仰、一锄一犁之间，悄然生长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