奸嫂子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6:24:44 来源:原创内容

奸嫂子

老话说,娶妻娶贤。这话搁在陈家,可真是让人嚼碎了牙往肚里咽。陈家老大陈建国,人老实得跟地里的泥疙瘩似的,叁十好几才说上媳妇。新媳妇叫玉梅,过门那天,村里人都抻长了脖子看。嘿,真叫一个俊,柳叶眉,杏仁眼,走起路来像是水上漂。可这眉眼里,总带着那么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,看人时,眼珠子转得活泛。

起初,大家都夸建国有福气。可日子一长,味道就变了。这玉梅,嘴甜,会来事儿,哄得婆婆整天眉开眼笑。但对小叔子陈建军,那态度就有点微妙了。建军那时刚二十出头,在镇上读着书,周末才回家。嫂子对他,那是格外“关心”。饭桌上总把好菜往他碗里夹,衣服破了抢着缝,说话时,身子挨得近,那股雪花膏的香味,直往人鼻子里钻。建军是个半大孩子,面皮薄,臊得满脸通红,躲也不是,应也不是。

建国呢?看在眼里,心里头也堵得慌。夜里跟玉梅嘀咕两句,玉梅立马眼圈一红:“我这不是看你弟没人照顾,心疼他么?我这好心倒成了驴肝肺了!”几句话噎得建国哑口无言,想想也许是自己多心,叹口气也就背过身睡了。

事情起变化,是在那个夏天的晌午。建军放暑假在家,穿了个旧汗衫在院里压水井冲凉。玉梅摇着蒲扇从屋里出来,斜倚着门框,眼神就那么上上下下地扫,嘴里说着:“哟,建军这身板,可比你哥当年结实多了。”那声音,黏糊糊的,像化不开的麦芽糖。建军手一抖,水桶哐当掉井里了,头也不敢回,慌里慌张就躲进了屋。这一幕,偏巧让从地里提前回来的建国,隔着篱笆缝瞅了个正着。

他心里那火,腾一下就起来了。可这火,烧得憋屈。没抓着实实在在的把柄,能闹吗?一闹,这家丑可就外扬了。他蹲在灶房门口,闷着头抽了一地的烟屁股。这伦理的边界,像一根烧红的铁丝,烫着他的心。一边是共枕的妻,一边是亲生的弟,这团乱麻,该怎么理?

玉梅却像没事人一样,晚饭照样张罗,对建国甚至更殷勤了些。只是,她那种刻意的亲近,如今在建国看来,处处都透着演戏的痕迹。她给建军盛汤时,小指头似有若无地碰一下碗边;说话时,那眼风飘过去,又飞快地收回来,留下点勾人的尾巴。建国嚼着饭,如同嚼蜡。

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建军开学前的那晚。建军收拾行李,玉梅挤进他那小屋,说要帮着拾掇。门虚掩着,建国从田里回来,听见里头有低低的笑语。他鬼使神差地凑近,听见玉梅压着嗓子说:“……到了镇上,可别学坏,记得常想……家里。”那“家里”俩字,说得百转千回。接着是建军窘迫的推拒声:“嫂子,别……我自己来。”

建国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。他猛地推开门,屋里的两人吓了一跳。玉梅手里拿着件建军的内衫,正往包里塞,脸上那抹来不及收起的、带着媚意的笑,僵在那儿。建军脸涨得通红,手足无措。屋里死一般寂静,只有那种难以言说的尴尬,浓得化不开,沉甸甸地压在叁个人心头。

那一夜,陈家灶房里的灯,亮到了后半夜。没有预想中的哭闹打骂,只有建国粗重的喘气声,和玉梅一开始尖细的辩白,后来渐渐低下去的啜泣。再后来,是漫长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。伦理像一座无形的大山,把那些龌龊的心思和可能的丑事,死死压在底下,表面维持着这个家脆弱的完整。

天没亮,建军就背着行李走了,没让任何人送。他走得匆忙,像是逃离。之后几年,他很少回来,即便回来,也尽量避开和玉梅单独照面。玉梅似乎收敛了些,但眉眼间那股不安分,像野草,总在人不注意时悄悄冒头。建国老了很多,背有些驼了,话也更少。村里人偶尔谈起陈家,总会意味深长地撇撇嘴,叹口气。那声叹息里,包裹着对一个“贤”字落空的唏嘘,和对人性里那点晦暗的、心照不宣的了然。

一个家的裂痕,往往不是轰然巨响,而是从这些细微的、不合时宜的亲近开始,悄然蔓延,最终变成横在彼此心里,再也跨不过去的鸿沟。日子还在过,太阳照常升起落下,只是有些东西,脏了,就再也洗不干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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