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高考太累妈妈用身迟颈犒劳儿子
儿子高考太累妈妈用身体犒劳儿子
李娟看着儿子房间门下透出的那缕光，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。墙上的钟，时针早就爬过了“2”字，悄没声地往“3”那儿挪。这都快凌晨叁点了，小峰还没睡。桌上那杯热了又凉、凉了又热的牛奶，她端起，又放下，终究没敢去敲门。怕一敲门，那根绷紧的弦，“啪”一下就断了。
高考这场仗，打得全家人都脱了层皮。小峰眼见着瘦了下去，眼底下两团青黑，像是用墨描上去的，洗都洗不掉。话也少了，从前那个爱说爱闹的男孩，像是被厚厚的习题集给埋了起来。李娟能做啥呢？变着花样做吃的，炖汤，轻声细语地说话，把家里电视声音调到最小。可这些，好像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，递不到儿子心里去。
那天下午，事儿就出在一碗汤上。李娟端着刚煲好的山药排骨汤，小心翼翼地推开儿子的房门。小峰正对着一道数学题较劲，眉头拧成了疙瘩，手里的笔快把草稿纸戳破了。李娟把汤碗轻轻放在桌角，“儿子，歇会儿，喝口汤。”小峰头也没抬，只从喉咙里“嗯”了一声，那声音又干又涩。
李娟站在旁边，看着儿子佝偻的背，心里那股酸楚猛地冲了上来。她伸出手，想都没想，就落在了儿子的肩膀上。“妈给你按按，松快松快。”她的手有点粗糙，那是常年操劳留下的，但力道是温的，软的。手指搭上肩膀的瞬间，能摸到底下硬邦邦的肌肉疙瘩，一块一块的，像石头。
小峰的身体，先是明显僵了一下。李娟心里一慌，手下却没停，只是放得更轻更缓了，顺着肩颈的线条，慢慢地揉。一下，两下……不知道按了多久，她感觉到手底下那块“石头”，好像一点点松开了，变软了。小峰一直挺着的背，也微微塌下来一点。
“妈……”小峰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，没回头，声音闷闷的，“……累。”
就这一个字，让李娟的眼泪差点砸下来。她知道，儿子说的这个“累”，不是肩膀，是心里头那座山，压得他喘不过气。她没接话，手上的动作也没停，从肩膀，慢慢移到后脖颈，再用掌心去焐他那冰凉的颈椎。这一刻，什么高考，什么分数，好像都暂时退远了。房间里静悄悄的，只有她手掌摩擦衣料的细微声响，和两个人尽量放轻的呼吸。
这种沉默的肢体接触，成了母子间一种无言的对话。李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，她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，把她的心疼、她的支持，透过皮肤的温度，一点点传递过去。这算不上什么“犒劳”，这是一个母亲，在儿子最疲惫、最孤独的战斗里，能给出的，最笨拙也最直接的陪伴。
后来几天，李娟会在小峰学习间隙，自然地走过去，给他捏捏肩膀，捶捶背。有时就是几分钟，谁也不多说话。小峰不再僵硬，有时甚至会主动把身子往她手边靠一靠。有一次，他忽然说：“妈，你这手艺，可比外面按摩店强。”李娟笑了，眼里却有泪花：“瞎说，妈就是瞎按按。”
高考那天早上，李娟给小峰整理衣领。小峰看着妈妈，忽然张开手臂，用力抱了她一下，很快又松开。“我进去了，妈。”李娟站在原地，看着儿子的背影走进考场的大门，挺得直直的。她忽然明白，那段默默给他揉肩捶背的日子，那些无声的陪伴，或许已经成了儿子心底一份沉甸甸的支撑。这份支撑，比任何昂贵的补品、任何激动人心的话语，都更实在，更有力。它让一个男孩知道，无论前面是什么，回头，总有一双温暖的手，和一份稳稳的、不会倒塌的爱，在托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