辞补肉嫁性锄の屋敷
辞补肉嫁性锄の屋敷
老陈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，心里咯噔一下。这栋藏在山坳里的老宅子，是他从一位远房表亲那儿低价盘下来的。亲戚只说祖上有点来历，具体也讲不清。老陈本打算改个民宿，可走进来才发觉，这屋子……有点怪。
不是说它破败。梁柱结实，榻榻米也没怎么坏，甚至拉门上的纸都还算完整。怪的是那股味儿。不是霉味，是种……淡淡的、暖烘烘的肉香，混着点陈年木头和旧书卷的气味，幽幽地飘在空气里。你使劲嗅，它好像又没了；一不留神，它又缠上来。
“啧，以前这家人，怕不是开饭馆的？”老陈自言自语，拿手电筒照了照黑黢黢的走廊深处。
宅子是真大，七拐八绕的。他走到一间看起来像是主屋的和室，手电光扫过壁龛。那里没摆常见的花瓶或挂轴，倒放着一个黑漆漆的、尺把高的木盒。鬼使神差地，老陈走过去，掀开了盖子。
里面是一迭用丝绳捆着的旧信札，最上面是张泛黄的照片。照片里是个穿着大正时代衣裳的女人，站在宅子门前，眉眼温婉，但嘴角那点笑，怎么看都有点……说不出的滋味。不是悲伤，也不是欢喜，倒像是认命了似的平静。信札的抬头，写着几个褪了色的字：“肉嫁の覚え”。
“肉……嫁？”老陈嘀咕着。这词儿生僻，他不太懂，只觉得和这宅子的气味莫名对得上。他翻了几页，信是文言夹着白话，读得磕巴。大意好像是这家的女儿，代代有个规矩，要成为某种“容器”，以自身的血肉精气，去“养育”或者“平息”什么东西。不是什么血腥仪式，信里写得甚至很日常，就像在说今天该打扫庭院了一样自然。但字里行间，又透着一股子沉重的、黏腻的宿命感。
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，刮得老旧的窗棂呜呜响，像谁在低低地哭。那股肉香味似乎浓了一点点。老陈觉得后背有点发毛，不是害怕，是种……被什么东西深深包裹住的不自在。这宅子，它好像是活的，在呼吸。而这些信，这些规矩，就是它缓慢跳动的脉搏。
他放下信，走到走廊上。月光清冷冷的，洒在枯山水庭院里。石头上覆着厚厚的青苔，池子早干了。可看着看着，老陈恍惚觉得，那些白沙的纹路，不像波浪，倒像某种……流动的、丰腴的曲线。他甩甩头，觉得自己想多了。
可有些念头，一旦进来就赶不走了。他想起刚才信里反复提到的一个词：“饲育”。不是喂养动物，更像是一种奉献与维系。这家族的女性，似乎用某种难以言喻的方式，将自己与这宅子“饲育”在了一起。她们的青春、气息、甚至命运，都成了这木石结构的养分。怪不得这老房子历经百年，梁柱不腐，气息不衰。原来底下，埋藏着如此寂静又沉重的生祭。
老陈忽然没了改民宿的兴致。他默默把木盒盖好，放回原处。这屋子有自己的记忆，有它自己的一套“活着”的方式。那温吞的肉香，或许就是它消化过往、缓缓呼吸的味道。他一个外人，莽撞地闯进来，说要给它动手术，换个模样，怕是有点太不知深浅了。
他轻轻带上了主屋的门。那气味还萦绕在鼻尖，这次，他不再去分辨了。有些故事，有些规矩，本就属于另一个时空，另一种逻辑。你听见了，知道了，也就够了。至于这宅子将来如何……老陈点上一支烟，看着烟雾融进朦胧的夜色里。或许，就让它带着它的秘密和气味，继续在这山坳里，静静地“活”下去吧。毕竟，有些屋敷，注定不是让人轻松居住的，它本身就是一段凝固的、血肉写成的历史。你除了敬畏，别无他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