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妈妈吃了 药后电影校徽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20:12:24 来源:原创内容

给妈妈吃了药后电影校徽

药片是白色的,很小一粒,躺在我的手心有点黏。我倒了半杯温水,走到妈妈床边。她半眯着眼,像是困在某个醒不来的梦里,额头上贴着我昨晚给她换的退热贴。“妈,该吃药了。”我扶起她,把药片轻轻放进她嘴里,再把杯沿凑到她唇边。她听话地咽下去,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。看着她重新躺下,呼吸渐渐平稳,我才松了口气,退回客厅。

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鸣。我瘫在沙发上,随手抓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。屏幕亮起来,是一部老电影,黑白画面,讲的是旧时的校园故事。学生们穿着朴素的制服,胸前的校徽在特写镜头里一闪而过——铜质的,有些斑驳,图案是书本和橄榄枝。就那么一瞬间,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
我想起了我妈那个宝贝铁盒子。那是个旧饼干盒,铁皮上的彩漆都磨花了,边角也有些锈迹。她从来不许我乱动,说里面都是“没用的老东西”。可小时候谁没点好奇心呢?我趁她不在家时偷偷打开过。里面没什么金银财宝,只有些泛黄的信纸、几张黑白照片,还有一枚……对,就是一枚校徽。

那枚校徽和电影里的不太一样,更简单些,就是一座小山峰的轮廓,下面有一行小字,磨损得看不清了。我当时觉得没意思,就原样放了回去。现在想想,我妈是从没提过她上学时候的事的。我只知道她很早就出来工作了,供舅舅读书,然后结婚,生了我。她的世界好像就是从车间到灶台那么大一圈。

电影里的学生正在礼堂里慷慨激昂地演讲,对于理想,对于远方。我看着屏幕,又扭头看了看卧室紧闭的门。药效大概上来了,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。一个奇怪的念头冒出来:我妈有过这样的青春吗?她穿着带校徽的制服时,是什么样子?也会和同学争论未来吗?她有没有想过,自己以后的几十年,会是围着另一个人的药片和体温计打转呢?

我忽然坐不住了,轻手轻脚走进她的房间。她睡得很沉。我蹲下来,从床底下拖出那个铁盒子。这次不是偷看,心里却比小时候更忐忑。打开,那枚校徽还在老地方,冰凉的,躺在信纸上面。我把它捏起来,对着窗外昏黄的光线仔细看。山峰的线条很硬朗。底下那行字,我使劲辨认,好像是个地名,后面跟着“中学”两个字。这是我妈来这座城市之前,老家的学校。

记忆这东西,有时候需要一把钥匙。这枚小小的校徽,就像那把生锈的钥匙,“咔哒”一声,拧开了一些被我完全忽略的时光。我想起她偶尔哼的一首老歌,调子很陌生;想起她整理旧物时,对着某件褪色衣服出神的侧脸;甚至想起我中学时嫌弃校服丑,她一边给我缝脱线的口袋,一边轻声说:“有得穿,就挺好。”当时觉得是唠叨,现在品出点别的滋味。

电影还在继续,已经快到尾声。主角们毕业各奔东西,校徽被郑重地收进抽屉。我把妈妈的校徽擦干净,放回铁盒,再把盒子推回床底。做这些的时候,我心里那阵翻腾慢慢平息下来,变成一种很柔软的酸胀。我好像,透过这枚沉默的校徽,看见了一条我没走过的小路,路的那头,站着一个年轻的、我还完全不认识的妈妈。

回到客厅,电影正好演完,字幕缓缓上升。卧室里传来妈妈翻身的一点响动,我赶紧走过去看看。她睡得安稳,烧好像退了些。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就这么看着她。白色的药片能退去她身体的高热,而那枚藏在床底的旧校徽,却像一帖温和的方子,悄然化开我心头一些固执的冰。我开始琢磨,等她明天精神好些,我要不要用那种不经意的口气问一句:“妈,你以前上学的时候,学校什么样啊?”

夜更深了。窗外的城市只剩下零星灯火。我知道,明天太阳升起,生活还是会回到原来的轨道:上班、做饭、操心那些琐琐碎碎。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那枚校徽依然会躺在黑暗的床底,但它代表的那段属于她的历史,和她后来选择的、包含了我全部童年与青春的道路,在我心里第一次连接上了。这不是谁的牺牲或遗憾,这只是一个女人,在漫长岁月里,走过的一段接着一段的、不同的路。

药瓶还放在茶几上,我该去定闹钟,提醒自己下次服药的时间了。站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妈妈安静的睡颜。我想,每个人大概都有这样一枚“校徽”吧,它不常被提起,却沉甸甸地压在所有后来的日子下面,成为我们之所以成为今天的我们的,最初的那块基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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