叁门峡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火车站旁的小街
巷口那碗热腾的胡辣汤
每次路过叁门峡火车站,总会不自觉朝对面望两眼。那条小巷子就夹在两栋老楼中间,窄得连阳光都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进去。可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角落,却像块磁铁似的,把形形色色的人都吸了进去。
巷口常年飘着股胡辣汤的香味,是家开了二十多年的老铺子。清晨六点,拉着手推车的大爷准时出现在巷子口,车把上挂着的收音机咿呀唱着豫剧。穿工装的汉子们蹲在矮凳上,捧着海碗呼噜呼噜喝着汤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。有次我赶早班车,也跟着要了碗,老板娘舀汤时特意多给了半勺豆腐皮:“赶路的,得吃热乎点。”
往深处走,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墙根处还留着雨季时青苔爬过的痕迹。修鞋匠老周在巷子中段摆了叁十年摊子,他总说这条小巷子见证了多少人的奔波。有个细节特别有意思——他工具箱里永远备着几双应急的棉袜,专门给那些在火车上站了十几个小时的旅客。“脚舒服了,心就踏实了。”老周缝着鞋底,针脚密得像他在这条巷子里度过的年月。
巷尾有家旧书店,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退休教师。店里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叁门峡地方志,书页间夹着不少便签条。“常有外地人在火车站对面打听本地故事,我就指他们来这儿。”他说着翻开一页泛黄的地图,指尖点着某处:“瞧,现在火车站旁的小街,五十年前还是片菜地呢。”窗台上的茉莉花静静开着,香味混着旧书特有的霉味,竟意外地好闻。
黄昏时分,巷子迎来第二波热闹。放学的小孩举着糖葫芦追逐,菜摊前响起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。住在巷子里的李奶奶坐在自家门槛上择韭菜,她在这条小巷子住了大半辈子。“以前火车站没这么大,这条巷子可是主街呢。”她指着对面崭新的候车大厅,“现在年轻人都在那头跑,可老邻居们还是爱在这巷子里转悠。”
夜幕落下时,巷口修鞋摊的灯泡最先亮起来,接着是便利店、水果摊、理发店...暖黄的光晕连成串,像给这条小巷子镶了道金边。最后一班火车轰鸣着驶过,震得老楼的窗框轻轻作响,但巷子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这动静。卖胡辣汤的夫妇开始收摊,他们把桌椅搬进屋时,木质桌腿在石板上拖出绵长的回响。
这条紧挨着火车站旁的小街,就像个忠实的守望者。它记得每个清晨匆忙的脚步声,记得每个深夜归来的疲惫身影,记得滚烫的胡辣汤里飘着的乡愁,也记得旧书页间流淌的时光。当崭新的火车载着人们奔向远方,这条巷子依然守在原地,用它特有的方式,温热着每一个途经此处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