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角大神绝对真实记录
海角大神绝对真实记录
这事儿得从老城区那家旧书店说起。我有个习惯,周末总爱去里头淘换点旧杂志,闻闻那股子纸张发霉的味儿,心里踏实。那天下午,阳光斜斜地打在积灰的书架上,我随手抽出一本硬壳笔记本,封皮都磨得发白了,上头用钢笔潦草地写着“海角记录”四个字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这名字,有点意思。
翻开第一页,字迹工整得不像话,像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写的。开头就写着:“这不是故事,是我亲眼所见、亲身所历。信不信由你,但我得记下来。”我一下子就被勾住了,索性付了钱,把笔记本带回家,泡了杯浓茶,在台灯下一页页看下去。
笔记的主人,自称是个跑远洋货轮的二副。他写的东西,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奇幻场面,反而都是些细碎得有点过分的日常。比如,某年某月某日,货轮经过南太平洋一片地图上都没详细标注的海域,那天的海水颜色,“蓝得发黑,又透着一股子墨绿,像一块巨大的、流动的翡翠,看得人心里发慌”。这描述,我仿佛能看见那海水的颜色。
最让我心里头发毛的一段,是他记录的一次“静默”。笔记里说,那是凌晨叁四点,本该是轮机嗡鸣、海浪拍打船舷的声响交织的时刻,可突然间,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。不是风停浪止的那种安静,是连机器内部运转的细微震动、自己血液流动的嗡嗡声都感觉不到的、绝对的“静”。他在纸上用力写道:“我甚至能‘听’见自己眼球转动的摩擦声。不是用耳朵,是用整个脑子‘听’见的。持续了大概叁分多钟,然后一切声音猛地灌回来,耳朵里嗡的一声,差点没站稳。”他说,同船的其他几个人,那天早上脸色都白得吓人,但谁也没提昨晚的事,就像约好了一样。
看到这儿,我放下本子,走到窗边点了支烟。城市夜晚的灯光映在天上,晕开一片模糊的橘红。我在想,他写下这些的时候,是种什么心情?是后怕,还是单纯觉得,不写下来,这段经历就像没发生过一样?这本笔记,或许就是他对抗遗忘的一种方式。他反复提到一个词,叫“绝对真实”。他说,海上的事,真真假假传得太多了,添油加醋,到最后谁也说不清原本的模样。他只想留下点“干货”,不带一点渲染,就像航海日志那样,只记录坐标、天气、事件。
后面还有些零零散散的记录。比如在某个偏僻的港口码头,见过一个老人,能用磨损严重的罗盘,说出你心里最惦记的一件事的方位;又比如,货舱里的货物,在某个特定经纬度,总会发生无法解释的轻微位移,怎么捆扎都没用。这些事,他都写得平铺直叙,没有惊叹号,没有“太神奇了”之类的感慨,就是白描。可恰恰是这种语气,反而让我觉得,里头有点东西。
合上笔记本,夜已经深了。我把本子小心地放在书架上,和那些旧书摆在一起。它算不上什么惊世秘闻,没有宝藏地图,也没有深海巨兽。但它像一块从遥远海域漂来的碎片,粗糙,真实,带着咸涩的海风味道。它提示着,在我们熟悉的航线之外,在那片占据地球七成的蔚蓝之下或之上,总有些瞬间,有些感受,是无法被常理框住的。那个二副,或许只是想为这些瞬间,找一个安放的角落。他未必想要说服谁,只是完成了记录,心里就踏实了。
从那以后,我偶尔还会翻开那本“海角记录”,不一定细看,就随便翻到一页读两段。它让我觉得,这个世界,或许比我们眼前看到的,要稍微“厚”那么一点点。而这多出来的一点点,就藏在这些看似平淡、却执意要留住“真实”的记录里。至于你问我相信吗?我说不好。但我相信那个在摇晃的船舱里,就着昏暗灯光,一字一句写下所见所感的人,他那份想留住点什么的心情,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