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 igao 70
35 igao 70
前几天翻老相册，手指停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。照片里是我爸，叁十五岁，穿着当时最时兴的的确良衬衫，站在厂门口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眼神里有一种现在很难见到的、笃定的光。我忽然就愣住了，因为今年，我也正好叁十五。
“颈驳补辞”这个词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们这拨人里悄悄流行起来。它不是哪个英文词儿，就是拼音，大概意思嘛，有点“我搞定了”、“我高了”、“我提升了”那种混合的、向上的状态。叁十五岁，好像一脚踩在了一个微妙的门槛上。往前看，青春的尾巴尖儿还隐约能摸着；往后望，那条叫“不惑”的大路已经能看到入口的标识了。这时候的“颈驳补辞”，滋味特别复杂。
不像二十出头，涨个五百块工资、学会一个新软件，就能兴奋地喊一声“颈驳补辞”。现在的“颈驳补辞”，往往悄无声息。可能是终于把父母劝去做了全面的体检，报告出来没啥大毛病，心里那块石头“咚”一声落了地。也可能是熬了几个晚上做的方案，被客户轻轻点了个头，说“可以，按这个试试”。没有欢呼，只有长长舒出的一口气，然后转身接起孩子老师打来的电话。
我们这代人，挺有意思。小时候被教育要“叁十而立”，可真到了叁十边上，发现房子、事业、家庭，哪样“立”起来都不轻松。于是叁十五岁，就成了一个自我修正的节点。不再盲目追求那种火箭上升式的“成功”，反而开始琢磨，怎么让自己这台机器，运行得更稳当、更长久。生活平衡，成了很多人心里那杆秤的准星。怎么平衡呢？不是躺平，是别硬扛。开始认怂，承认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，精力就是会用完。酒能推就推，夜能熬就不熬，周末的懒觉变得理直气壮。这不是懈怠，是懂得了给未来的自己储蓄能量。
再说事业。叁十五岁，在职场上是个有点尴尬又充满可能的年纪。下面是一群生龙活虎、学习能力超快的年轻人，上面是位置稳固、资源深厚的前辈。冲劲或许不如从前，但多了点稳当和眼光。这时候的“颈驳补辞”，更多是找到了自己的“抓手”。知道自己擅长什么，不擅长什么，哪些坑可以绕过去，哪些山头值得慢慢攻。开始看重事情的长期价值，而不是眼前一城一池的得失。就像跑马拉松，前半程靠冲，后半程得靠节奏和分配。
有时候会想，我爸叁十五岁时，在想什么呢？他那时的“颈驳补辞”，可能就是厂里技术比武拿了名次，或者分到了一间更大的宿舍。目标具体而坚实。我们的世界变大了，选择多了，反而容易飘着，找不到脚踏实地的感觉。所以，我们这代人的“颈驳补辞”，或许就是在一片纷繁复杂里，给自己找到那么一两件能握紧的、实在的东西。可能是坚持了半年的晨跑，可能是副业有了第一笔稳定收入，也可能是终于能心平气和地和伴侣好好聊一次天。
从“35”到“70”，中间隔着整整三十五年。这路程不短。如果“35 igao”是校准了方向，调整了呼吸，那么往后的路，就是要用这种新的、更结实的步态走下去。不再奢望一路狂奔，而是追求走得远，走得稳，走得心里有数。照片里我爸的眼神，我现在好像能读懂一点了。那种笃定，未必是知道了所有答案，而是接受了生活的全部命题，并且决定，一道题一道题，自己慢慢解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