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韩久色
日韩久色
最近和几个朋友闲聊，不知怎么话题就拐到了东亚的流行文化上。有人说韩剧里的爱情总是拍得那么唯美，画面干净得像水洗过一样；有人则怀念起日剧里那种带着点生活毛边，却又透着韧劲的故事。聊着聊着，我突然想到一个词——“久色”。这可不是字典里能查到的，是我自己瞎琢磨的。大概意思是说，那种经过时间沉淀，慢慢浸润到生活肌理里的色彩和韵味，不张扬，却耐看。
你看韩国的影视作品，尤其是前些年那些大火的，在视觉上真是下足了功夫。色调常常是那种低饱和的，带点灰蒙蒙的滤镜感，专业点说叫“莫兰迪色系”吧。街道一尘不染，主角的家居摆设简约得像样板间，连吃碗泡面，那热气升腾的样子都带着构图的美感。这种对画面色彩的极致讲究，形成了一种非常鲜明的视觉风格。你一眼就能认出来：“哦，这是韩剧的调调。”它把日常生活提纯了，美化了，像给现实罩上了一层柔光镜。看的时候是享受，但关上屏幕，偶尔也会觉得，是不是有点太“完美”了？
再把视线转到日本那边，感觉就完全不同了。日剧也好，电影也好，那种色彩感更像是从旧木头、旧书本里泛出来的。它不追求画面的绝对洁净，反而常常捕捉一些“不完美”的瞬间：夕阳斜照进凌乱的房间，雨滴打在生锈的栏杆上，主人公穿着有些皱的衬衫走在嘈杂的街头。这种色彩，是跟着时间一起走的，带着使用的痕迹，甚至有点褪色。但它偏偏就有一种生命力，让你觉得故事就发生在地球上某个真实的角落，人物就活在你我之间。
所以你看，同样是追求“美”，路径却不太一样。一方像是精心调配的鸡尾酒，色泽清透，层次分明；另一方则像陈年的清酒，颜色或许不那么亮眼，但入口的醇厚和回甘，得慢慢品。这或许就跟两地不同的社会气质有关。韩国的发展节奏快，追求的是前沿的、精致的现代性；而日本在经历了经济的高速增长和长期的停滞期后，文化里多了一种对“侘寂”之美的欣赏，也就是欣赏不完美、无常和残缺。这种文化底色，自然而然就流淌到了他们的影像表达里。
当然，我这么说可不是要分个高下。恰恰相反，我觉得这两种不同的“久色”——一种是精心营造的、现代的“恒久”之美，另一种是自然沉淀的、带着时光包浆的“经久”之色——都特别有意思。它们像两面镜子，照出了两种不同的生活哲学和审美态度。我们作为观众，其实是幸运的，可以同时欣赏这两种风景。看韩剧时，沉浸在那份被精心呵护的浪漫与唯美里；看日剧时，又能体味到那份在琐碎与困境中依然闪烁的、真实的人性微光。
文化这东西，最怕的就是单一。当我们的视野里能容纳多种色彩，多种“久色”的熏陶，审美的触角才会更灵敏，对生活的感知也才会更丰富。下次你再打开一部剧集，不妨也留意一下那片子的“颜色”，看看它透着一股什么样的时间气息。是像刚修剪过的草坪一样清新规整，还是像老家具一样，带着温润的光泽和故事？这其中的差别，细细品味起来，本身就是一种乐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