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拉山口哪里找叁百块的爱情,阿拉山口叁百元寻爱之地
阿拉山口的晚风总带着股铁锈味,混着边境贸易市场飘来的孜然香气。我蹲在国道旁的小卖部门口,看货车司机们咬着馕饼闲聊。"叁百块?"有个黝黑汉子咧嘴一笑,"前头转盘往右,亮粉灯笼那家。"
霓虹灯管在夜色里呲呲作响,卷帘门拉开半截,穿碎花裙的姑娘正蹲在煤炉前煎土豆。油星溅到她手腕的银色镯子上,瞬间凝成细小的油珠。"修暖气的?"她头也不抬,"二楼水管漏叁天了。"
保温杯里的浓茶
厨房的旧铁锅炖着羊肉,水汽把墙上的明星挂历浸出黄斑。她给我倒的茶水太过浓稠,杯底积着未化开的冰糖。"从河南来的?"我问。她摆弄着电视机天线,屏幕雪花里隐约闪过还珠格格的影像。"跟着表姐来的,说边境钱好挣。"
电视突然响起主题曲时,我们同时愣住了。她轻轻跟着哼了两句,手指在膝盖上打拍子。窗外有卡车鸣笛,她慌忙关掉声音,保温杯盖滚落到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后来再去时她总多给我盛半勺羊肉,说是修好水管的谢礼。有次看见她教哈萨克族邻居包韭菜盒子,围裙带子在腰后系成歪斜的蝴蝶结。
货场东边的早市
凌晨五点的货场早市,拖挂车尾灯连成红色河流。穿貂皮的女人在摊前挑山竹,指甲上的水钻刮过果壳。"这阵子查得严,"卖椒麻鸡的老板娘舀着汤勺,"她们现在都改说自己是理发店。"
晾衣绳上飘着七八条同款碎花裙,在阿拉山口带咸味的风里猎猎作响。我忽然想起她煎土豆时,裙摆沾上的那片油渍形状像极了中国地图。
铁路编组站的汽笛惊起灰鸽,它们扑棱着掠过集装箱堆场。有个姑娘蹲在铁轨旁啃烤包子,抬头时露出她表姐嘴角同样的痣。
边境贸易市场的二楼总在午后传来麻将声。我见过她表姐坐在东南位置,指间夹着薄荷烟,把输掉的钱折成纸飞机掷出窗外。
货场保安的收音机整天放着刀郎的歌,嘶哑的嗓音混着柴油味飘进值班室。他说那些姑娘攒够钱就往霍尔果斯跑,"像候鸟迁徙,羽毛都沾着金币的声音。"
如今转盘处的粉灯笼换成了尝贰顿广告牌,宣传的是中亚特产商城。有次我在商城遇见她推着清洁车,工牌绳缠在泛白的指甲上。"水管早修好啦,"她笑着指天花板,"现在漏的是消防喷淋头。"
货车司机们还在传那个阿拉山口哪里找叁百块的爱情的笑话,但煤炉上的煎锅已经换成电磁炉,碎花裙边再不会溅上油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