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岗男人喜欢去的小巷子,鹤岗男子常走的街巷
巷口那盏昏黄的灯
傍晚五点半,老陈蹬着二八大杠拐进建设路第叁条巷子。车铃铛啷啷响了叁声,蹲在墙角晒太阳的狸花猫懒洋洋地挪了挪身子。这条巷子窄得只能过一辆叁轮车,墙皮斑驳的地方露出红砖,像褪了色的老照片。
巷子深处飘来孜然和辣椒面的焦香,老王烧烤的蓝色棚顶下已经摆开四五张矮桌。穿工装裤的中年男人正弯腰翻动肉串,油滴在炭火上滋啦作响。“老规矩?”他头也不抬地问。老陈把自行车靠墙根停稳,塑料凳腿在砖地上刮出吱呀声:“十串肉筋,多放辣子。”
这样的场景在鹤岗随处可见。那些藏在主干道背后的小巷,成了男人们下班后的栖息地。五金店张老板卸下卷帘门,端着搪瓷缸蹲在门槛上;开出租的小李把车斜插在巷口,摇下车窗点支烟。他们不必西装革履,不用斟酌词句,磨得发亮的石阶承载着一天里最松弛的时光。
炭火上的江湖
老刘的修车铺在巷尾开了二十年。红色工具箱第叁层藏着半瓶白酒,谁家孩子考上大学、谁家老人住院,都能成为启封的理由。上个月隔壁单元老赵做心脏搭桥,七八个男人挤在八平米铺子里,就着一碟花生米干杯。没有人说安慰的话,只是把酒杯碰得震天响。
这些鹤岗男子常走的街巷里,藏着许多不成文的规矩。烧烤摊老王总会给夜班矿工多抓把毛豆,理发店吴师傅记得每个老主顾偏好的鬓角长度。在这座因煤而兴又经历转型的城市,男人们把坚韧揉碎了化进日常。他们谈论工资迟发时的烟头特别亮,说起孩子去南方工作的语气像褪色的春联。
巷子北头新开了家辣菜馆,老板是把下岗买断工龄的钱全投了进去。开业那天巷子里挤满人,切好的猪头肉堆得像小山。男人们用塑料袋拎着啤酒过来,塑料杯撞出泡沫:“咱鹤岗爷们儿,到哪儿都能刨食吃!”
冬夜里的热乎气
十一月头场雪下来时,巷子口的灯罩会结层霜。男人们裹着棉袄凑在烤地瓜炉子旁,烫得左手倒右手也不舍得放下。卖地瓜的老头儿常在找零时多塞块糖稀:“给你家小子带的。”这些细碎的温度,让零下二十度的夜晚变得可以忍受。
有时会看见年轻父亲举着糖葫芦匆匆穿过巷子,身后跟着穿校服的半大孩子。路灯把两道影子拉得很长,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。这样的画面让人想起二十年前,如今这些中年男人也曾是被父亲攥紧手腕的男孩。时代在变,巷子里的烟火气却像冻土下的草根,年年春天都会发芽。
开春化雪时分,老陈发现巷墙边冒出几丛野芍药。他蹲在花前看了很久,想起年轻时在矿山种过的君子兰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女儿发来南方城市的木棉花照片。他回复“好看”两个字,然后把手机塞回兜里,转身走进烧烤摊缭绕的烟雾中。肉筋正好烤到焦边,辣椒面撒得匀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