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洲色图激情小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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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事儿说起来,还有点意思。前几天翻旧书摊,不是那种正经书店,就是街角大爷支个棚子,地上铺层塑料布,乱七八糟堆满杂志画报的那种。灰尘在午后阳光里打着旋儿,空气里有股子旧纸特有的、潮乎乎又带点霉味的香气。我蹲在那儿扒拉,手指头刚划过一本九十年代的武侠小说封面,旁边一本薄薄的、书脊都快散架的册子就滑了出来。
封面上是几个褪了色的钢笔字,写得歪歪扭扭——《南洋旧事》。这名字,乍一看像本游记,或者地方志。我顺手翻开,内页纸张已经脆黄,油墨味儿早散没了,倒有一股淡淡的樟脑丸气息。开头几页规规矩矩,讲的是早年华人下南洋谋生的辛苦。可翻到中间,笔锋一转,味儿就有点不对了。
文字忽然变得活色生香起来。写的是槟城夜里,潮湿闷热的空气粘在皮肤上,像一层撕不掉的绸衣。窄巷深处,旅馆二楼窗户透出晕黄的灯光,映着窗台上那盆叫不出名字的、肥厚叶子的热带植物。作者笔触细得很,不直接写什么,却把那种黏稠的、带着咸腥海风和汗水的气息,透过纸面直接糊在你脸上。人物对话也省了,满篇都是景,都是物,都是光影晃动间,那若有若无的喘息和旗袍开叉处一闪而过的瓷白。
我蹲得腿都麻了,换了个姿势,心里嘀咕,这算什么?说是小说,情节淡得几乎看不见;说是散文,这氛围又营造得太刻意,太“满”了。但你说它没吸引力吧,那也不对。那些文字像生了小钩子,勾着你往下看。它不给你直白的画面,却用大量的暗示和隐喻,在你脑子里自个儿画。东南亚雨季的闷雷在远处滚动,屋里老式吊扇吱呀呀转着,搅动着昏暗光线里浮动的微尘,也搅动着某种呼之欲出的、焦灼的期待。
这大概就是某种“氛围叙事”的魔力。它不靠惊心动魄的情节转折,而是把所有的劲儿,都用在搭建一个让人身临其境的“场”。这个“场”里,温度、湿度、光线、气味,甚至寂静的质感,都成了推动情绪的主角。读者被扔进这个精心调配的环境里,那些未曾明言的情感张力,便自己发酵、膨胀,变得比任何直白的描写都更有冲击力。那本小册子后面十几页,几乎都是这种调调,故事推进得极慢,可那种弥漫的、燥热的情欲暗流,却始终在字里行间涌动。
合上书,我拍了拍手上的灰。摊主大爷靠在竹椅上,眯着眼似睡非睡。我付了钱,把册子揣进兜里。走出那条旧街,市井的嘈杂声一下子涌过来,汽车的喇叭,小贩的叫卖,鲜明而真实。刚才在书页里沉浸了半个钟头的那种黏稠的、带着异域风情的闷热感,迅速褪去。
回头想想,那种写作手法,现在倒是少见了。什么都讲求快,讲求直接,像这样舍得用大量笔墨去烘托、去铺垫,去经营一个几乎静止的瞬间里的无限波澜,需要作者极大的耐心,也对读者提出了某种要求——你得慢下来,你得品。它提供的不是一顿快餐,而是一杯需要慢慢咂摸滋味的、浓酽的功夫茶。茶的滋味不在第一口,而在喉头留下的那份回甘,与脑海里迟迟不散的韵。那本无名小册子里的南洋旧梦,大概就是这种路数,故事本身或许早已模糊,但那股子弥漫不散的、潮湿的情感张力,却好像还留在指间,带着旧纸张特有的触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