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你触碰你深处吗开车老狼
我跟你触碰你深处吗开车老狼
老李摇下车窗，点了支烟。烟雾在午后的阳光里慢悠悠地飘，像他脑子里那些理不清的念头。副驾上的手机又亮了，是条新消息，他没急着看。这年头，消息来得太快，快得让人忘了怎么好好说句话。“我跟你触碰你深处吗”——这句话，是他昨晚刷到的，没头没尾，像颗小石子，就这么掉进了他心湖里，漾开一圈圈别扭的涟漪。触碰？深处？现在的人，说话都这么玄乎了吗？他嘬了口烟，觉得有点好笑，又有点说不出的空落落。
他想起二十年前刚跑运输那会儿，路上哪有这么方便。找个地方都得靠嘴问，问路、问饭馆、问哪有便宜的旅馆。那时候的“触碰”，是真真切切的。递根烟，碰个火，叁言两语间，温度就传递过去了。卡车停在荒郊野岭的修理铺，老师傅满手油污，一边帮他紧螺丝，一边扯着嗓子聊家里的麦子。那种交流，粗粝，直接，带着机油味和汗味儿，却扎扎实实地碰得到人的“深处”——那份养家的辛苦，那份对路的敬畏，都在那叮叮当当的扳手声里。
现在呢？现在导航里那个冷静的女声，把他从一个点精准地导到另一个点。社交软件上，动动手指就能发出千百句“在干嘛”、“吃了吗”，可屏幕那头是冷是暖，是真心还是敷衍，他摸不着。效率是高了，路是顺了，可人和人之间，好像隔了层看不见的毛玻璃。他想“触碰”点什么，却常常只碰到冰冷的屏幕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情感隔阂”吧，老李琢磨着。工具越来越聪明，人心这趟车，却好像有点找不到方向了。
昨晚看到那句话，他鬼使神差地，给很久没联系的老伙计发了条语音：“兄弟，最近胃还疼不？少喝点。”隔了半小时，那边回过来一条长长的语音，背景音嘈杂，像是在饭局上。老伙计扯着嗓子说了一堆，骂骂咧咧的，说生意难做，说孩子不省心，最后声音低下去：“老李啊，还是你记得我这老毛病。”就那么一瞬间，老李觉得，那层毛玻璃好像裂了道缝。没什么深奥的道理，就是一句最朴素的关心，像一把旧钥匙，咔嚓一声，试着去拧动那把可能生了锈的锁。
烟快烧到头了。老李把烟蒂摁灭。这问题，“我跟你触碰你深处吗”，或许不该是个追问，而是个提醒。提醒自己，在这飞快的信息高速路上，偶尔也得踩一脚刹车，停一停。放下那些包装精美的问候，试着像当年问路那样，带着点温度，带着点笨拙，去敲敲别人的窗。真正的“深度链接”，哪是什么玄妙的东西，它可能就藏在一句带着泥点子的家常里，一次不赶时间的倾听里。
他重新发动车子，引擎发出熟悉的低吼。前方的路还很长，但此刻他心里稳了些。他知道，抵达人心的路径，没有导航，得靠一点一点，用心去“开”。像他这样开了半辈子车的老狼，或许更该懂的，不是如何跑得更快，而是记得为何出发，记得去感受路上那些真实的风，和真实的人间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