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娇大黄片
阿娇大黄片
说起“阿娇大黄片”这五个字,估计不少人会一愣,脑子里先冒出个问号。这是啥?是哪个老字号药铺的招牌货,还是什么新鲜玩意儿?您还别说,这东西啊,还真跟老药铺有点渊源,但又不是咱们现在想的那种精致药丸或者冲剂。
这得从我老家镇上的老药铺说起。那铺子门脸不大,木头的门板被岁月磨得油亮。掌柜的是个老师傅,戴副圆眼镜,说话慢悠悠的。小时候我总咳嗽,奶奶不兴直接上医院,总爱带我去他那儿。老师傅也不急着开药,先是看看舌头,再搭搭脉,然后才转身,从那面墙高的、密密麻麻的小抽屉柜里抓药。那些抽屉上都贴着泛黄的纸条,写着各种药材名。
有一次,我咳得厉害,老师傅拉开一个抽屉,里面不是什么草根树皮,而是一大片、一大片黄褐色,像晒干的树皮,又有点像压实的饼干似的东西。他用一把小铜秤称了几片,用麻纸包好,递给奶奶。“喏,这个‘大黄片’,配上点甘草,拿回去煎水,小火慢着点。”奶奶付了钱,连声道谢。我好奇地问:“奶奶,这大黄片是啥?苦不苦?”奶奶拍我一下:“良药苦口!这是‘阿娇’牌的大黄片,老牌子了,管用。”
原来,“阿娇”是个牌子,大黄片就是这牌子的主打。大黄这味药,中医里用得广,但性子也“猛”。老师傅后来跟我聊过,说这大黄片啊,制作讲究。不是随便切了晒晒就行,得经过反复的蒸、晒,专业点说叫“炮制”,为的就是把那股过于峻烈的性子缓和下来,让它既保持通下的力道,又不至于伤了人的脾胃。他说,这就像做人做事,光有冲劲不行,得懂得调和。
那时候不懂,只觉得那药汁子真是苦得要命,捏着鼻子才能灌下去。但说来也怪,喝下去之后,那股憋在胸口的热燥气,好像真顺着下去了,人也就舒坦了。那黄褐色的大片,那股钻心的苦味,还有老药铺里混合着的、说不清的草木香气,就成了我童年对于“治病”最深刻的记忆。它不漂亮,不精致,甚至有点“土”,但你知道它实在,底子在那里。
后来离了老家,城市里的药房亮堂又整齐,药都是盒装的、胶囊的,名字也洋气。偶尔上火,也会买点清热的中成药,方便是方便,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直到有一次,在一个老街的小药材铺里,又看见了那熟悉的麻纸包,纸上盖着个红戳,依稀能辨出“阿娇”两个字。心里蓦地一动,像遇见个老熟人。买了一点回去,看着那不起眼的大黄片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,药气弥漫开来,仿佛时光都倒流了。
我忽然觉得,这“阿娇大黄片”,有点像某种老理儿,或者老手艺。它不擅长包装自己,名字直白,样子朴实,甚至味道都那么不讨喜。在什么都讲求速效、便捷、口感好的今天,它显得有点格格不入。但它就在那儿,经过时间,经过一代代人的手,药性沉稳,该怎么着就怎么着。它不需要你知道它有多少高科技萃取工艺,它就在那碗浓褐色的药汤里,告诉你什么是“地道”,什么是“本分”。
现在的人,心思重,想法多,体内也容易堵着一股无名火。有时候,需要的或许正是这么一点直截了当的“通下”之力,一点不加太多修饰的“苦口”良言。这大黄片的“通下”之效,说起来简单,背后是千百年来对一味药材性情的反复琢磨和驯服。这大概就是传统里,那种沉甸甸的、实实在在的智慧吧。
所以啊,下次您要是再听人提起“阿娇大黄片”,可别只觉得它是个过时的药名。它像一本翻旧了的书,页面泛黄,却写着些至今没变的道理。有些东西,样子或许跟不上时代了,但里头的那股子“真”劲儿,那股子扎实的“药性”,却一直在时间里站着岗呢。您说,是不是这个理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