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宁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咸宁周边200元的感情故事
老街的尽头有家面馆,老板总爱在收银台后面打瞌睡。那天下午我正吃着叁块五的素面,听见隔壁桌两个大姐在唠嗑:“现在哪还有咸宁附近200块钱的爱情哟,买件衣裳都不止这个数。”
筷子顿在碗沿,热汤冒起的白汽模糊了视线。忽然想起十年前的火车站,穿褪色连衣裙的姑娘攥着两张皱巴巴的车票,在候车室来回踱步。那时候从咸宁到武汉的硬座正好四十五,她省下叁个月早饭钱,凑够两百块要给他惊喜。列车晚点六小时,她抱着膝盖坐在行李箱上,把写了又撕的见面话排练了十七遍。
藏在铁皮饭盒里的春天
当年机械厂后门有棵歪脖子槐树,树洞里常塞着用油纸包好的饭盒。青椒肉丝永远埋在米饭底下,附带的字条永远只写半句:“锅炉房第叁根管道...”剩下的半句要等夜里翻墙才知晓。有回他攒钱买了条丝巾,鲜亮的红颜色晃得宿舍楼道的声控灯明明灭灭。她踩着影子转圈,突然停下来问:“这得花掉小半月工资吧?”
其实那会儿的感情故事都长着相似的模样。傍晚墙头会开满牵牛花,年轻人在车间机床后面偷偷勾手指,传达室大爷的登记本写着无数个“修表”“送伞”的借口。他们用搪瓷缸分喝盐汽水,把加班换来的肉票折成纸飞机,从顶楼窗户掷向女工宿舍的晾衣绳。
现在面馆玻璃门外飘过好多锃亮的轿车,当年骑二八大杠载姑娘逛淦河的少年,如今应该在后备箱放着高尔夫球杆。但总有些东西是带不走的,比如他第一次领奖金时,冒雨跑去商场挑的珍珠霜香味;比如她熬夜缝制的鞋垫,在矿井下工靴里垫出的温暖形状。
转角旧书店的老板上周收来一箱信,牛皮纸信封上用钢笔工整标注着“咸宁周边200元的感情故事”。我翻到某页泛黄的信纸,男生详细记录着如何用一百七十八块叁毛安排约会:植物园门票四元,江轮票两毛,剩下全给她买了条真丝手帕。最后补了句“等转正就带你去东湖坐快艇”,墨迹被水滴晕开成深蓝色的岛。
面汤见底时收到老友语音,说当年在厂区梧桐树下告白的瘦高个,今年把离婚证烧成了灰。可我记得有年冬至,他们合盖着军大衣在露天电影院看《甜蜜蜜》,呵出的白气交织成云。散场时她跺着冻麻的脚笑:“比咸宁附近200块钱的爱情还便宜呢,叁毛钱票钱看完一辈子。”
或许每代人都拥有专属的计价方式。现在年轻人用扫码红包表达心动,而他们那辈人习惯把整颗心称重,拆解成可以细水长流的预算。就像面馆墙上至今挂着八十年代的价目表,阳春面叁块五的价格用红漆描了又描——有些数字固执地留在原地,等某个推门进来的故人看见时,能想起曾经有人愿用两百块买断整个青春。
暮色染黄收银台边的老挂钟,我推开店门走进霓虹初上的街。电动车流裹着外卖箱掠过,有个穿校服的男孩正对着电话那端急急解释:“真的只要两百!车费餐费游乐场夜场票都算进去了...” 他耳根通红地攥着两张打印券,像握住了某个轮回里相似的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