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又一次凶猛有力的索要古代
一次又一次凶猛有力的索要古代
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？有时候，心里空落落的，像是少了点什么。这时候，就会不自觉地想往“过去”那儿伸手，特别使劲儿，特别理直气壮地想从里头掏点东西出来。我们好像总在向古代“索要”，而且这索要的姿态，一次比一次凶猛，一次比一次有力。
这种索要，可不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博物馆玻璃柜子后面的那种欣赏。它是急吼吼的，带着一股子“拿来我用”的劲儿。比如，前些年满大街的汉服热，年轻人穿着宽袍大袖挤地铁，你说他们完全懂古代的礼仪规制吗？不见得。但他们就是觉得“美”，觉得这身行头能让自己不一样，能从快节奏的现代生活里暂时抽离，获得一点身份认同。这算不算是一种对“古代”的凶猛索要？我们索要的，可能不是历史本身，而是历史带来的那种“感觉”。
再往深里想，这种索要的背后，藏着一个大家都不太愿意明说的“文化密码”。这个词儿听起来有点玄，其实说白了，就是我们总想在老祖宗那儿找个“根”，找个能证明“我们为什么是我们”的凭证。当现实让人迷茫的时候，这个“密码”就像个宝库，我们冲过去，用力拍打门环，希望里头能掉出点答案来。电视剧里，一个朝代火了，相关的历史故事、人物传记甚至美食攻略都能跟着火上一把。我们索要的，是故事，是英雄，是那种可以寄托想象的辉煌背景板。
但问题也出在这儿。索要得太凶猛，就容易不管不顾。有些网络小说、影视剧，对古代的那份索取，简直是“掠夺式”的。龙袍的颜色可以乱改，历史的脉络可以拧巴，只要情节够爽，冲突够强。这时的“古代”，就像一块任人裁剪的华丽布料，它的真实肌理、复杂气味，没人在意。我们只是需要它提供一个酷炫的舞台，好让现代人的爱恨情仇在上面轰轰烈烈地演上一场。这种索要，有力是有力，但多少有点“暴发户”闯进古董店，只挑金灿灿的东西拿的意思。
有时候我会停下来想，我们这么拼命地向古代索要，是不是因为对“当下”有点……没辙？或者说，不太满意？现代生活太快、太碎，信息像潮水一样涌过来，让人站不稳。而“古代”，在想象里，总是缓慢的、完整的、有秩序的。我们索要那份“缓慢”来对抗急躁，索要那份“完整”来修补碎片，索要那份“秩序”来安抚迷茫。这或许能解开那个“文化密码”的一部分——我们寻找的，可能是一种在现代生活中日益稀缺的确定性和厚重感。
所以你看，这“一次又一次凶猛有力的索要”，它像个双向镜。一面照出我们的渴望与焦虑，我们对自身来历的追问，对精神依托的渴求；另一面，也照出我们的浮躁与功利，那种急于消费历史、为我所用的实用主义心态。古代就在那儿，沉默着。它经得起我们一遍遍的索要吗？又或者说，我们这种单方面的、猛烈的索取，会不会最终只拿回一堆我们自己臆造出来的幻影，而错过了真正敲门进去、细细聆听的机会？
下一次，当我们再想向那片古老的时空伸出手时，或许可以稍微缓一缓那股子猛劲。不是不去要，而是试着换一种方式，带着点敬畏，带着点耐心，像对话，而不是抢掠。毕竟，那里头埋藏的真正的“文化密码”，可能需要轻轻的叩问和长长的倾听，才能解读出一二。它也许给不了我们直接的答案，但能让我们在索要的过程中，更明白自己究竟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