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绿色帽的女老板同行
戴绿色帽的女老板同行
上周出差，在机场候机时遇见一位挺特别的女老板。她大概四十出头，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套裙，手里拖着个登机箱，步子迈得又快又稳。最显眼的是她头上那顶帽子——不是常见的黑灰驼色，而是一顶很正的墨绿色贝雷帽，像一小片深沉的湖水，稳稳地泊在她利落的短发上。
说来也巧，我们竟坐了同一班飞机，座位还挨着。起飞前，她掏出笔记本电脑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，偶尔停下来，盯着屏幕微微蹙眉。空乘来提醒关机时，她客气地点点头，合上电脑，轻轻舒了口气。我这才有机会和她搭上话。
“您这帽子颜色真特别。”我找了个话头。
她转过头，笑了笑，手指下意识地碰了碰帽檐：“是吗？我挺喜欢绿色的。戴着舒服，心里也敞亮。”
飞机冲上云层，窗外是连绵的云海。她话不多，但聊开了，倒有种直来直去的爽快。她说自己经营一家做环保材料的小公司，这次是去谈一个重要的合作。聊到她的产物，她的眼睛就亮起来，语速也快了些。“我们用的都是可再生的原料，性能不比传统的差，就是市场认知度还得慢慢熬。”她说这话时，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点了点，像在思考，又像在给自己打气。
我问她，做这一行，压力不小吧？她点点头，看向窗外。“是啊，有时候也觉得累。传统的路子多省心啊，跟着走就行了。但你想啊，总得有人试着走走新路。我这人有点轴，认准了，就想试试。”她顿了顿，又笑了，“就像这顶绿帽子，别人看来可能有点扎眼，但我自己知道，它衬我。”
飞机遇到一阵气流，微微颠簸起来。她倒是很镇定，只是扶了扶帽子。我忽然觉得，这顶帽子或许不只是个装饰。它像一个小小的宣言，安静地立在那里，告诉别人也提醒她自己：我是这么个人，我在做这么件事。
降落前，我们聊起这次出差的目标。她说这次合作很关键，如果能谈成，公司就能上一个台阶。“对方是老牌公司，可能觉得我们太小，太新。”她说着，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领子，帽子依旧稳稳当当。“但我准备得很充分，我们的数据、案例，都实实在在。总得让人看到，新的东西，也有它的价值和韧性。”
出机场时，我们道别。她拉着箱子，汇入熙攘的人流，那抹墨绿色在人潮中忽隐忽现，却始终没有淹没。我忽然想起她说的“韧性”这个词。那不是硬碰硬的刚强，而是一种柔韧的、持久的力量，像植物向着光生长，安静却执着。
看着她远去的背影，我想，所谓的公司家精神，或许就是这样吧。在一条未必平坦的路上，靠着一份清晰的认知和一份固执的相信，走下去。那顶绿帽子，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注脚——它不喧哗，却自有其态度。这一路的风景与风浪，大概也只有同行的人，才能体会其中滋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