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看人人擦人人摸
人人看人人擦人人摸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？走在街上，迎面过来一块巨大的广告屏，上面的人啊物啊，光影流动，亮得晃眼。你下意识地就瞟过去了，脚步没停，可眼神粘了那么一两秒。嘿，不光是你，左边那位拎着菜的大妈，右边低头刷手机的小伙，也都抬了抬眼。这块屏，就这么被来来往往的眼睛，“人人看”了一遍。
这“看”可真有意思。它不是端详，不是研究，就是一种飘过去的、下意识的捕捉。屏幕里的世界完美无缺，笑容的弧度、商品的质感，都跟抛了光似的。我们看着，心里可能泛起一点涟漪，也可能一片空白，就像风吹过水面，留不下什么。这种“看”，成了我们和城市背景音的一种日常互动，被动，又带点麻木。
可日子久了，问题就来了。那屏幕再亮，也经不住风吹雨打，蒙上一层灰。还有那些公交站台的广告灯箱，橱窗的玻璃，甚至电梯里的按钮面板，都渐渐糊了，脏了。这时候，“人人看”就悄悄变成了“人人擦”。当然，不是真让你去擦。我这儿说的“擦”，是一种心里的动作。你看到那沾了污渍的界面，完美的幻象破了口子，就像看到一张俊俏脸蛋上沾了饭粒，感觉有点别扭。你会在心里，不自觉地想给它“擦”干净，找回最初那种光鲜的幻觉。这个“擦”的动作，是我们对失真信息的一种本能修正欲，虽然我们明知道，那最初的“光鲜”本身，也可能是一种涂抹。
事情到这儿还没完。光看和心里擦，还不够。人呐，到底是有温度、有触觉的动物。我们总想确认点什么。于是，就忍不住想伸手。博物馆里，明明挂着“请勿触摸”的牌子，可有些展品的边角，还是被摸得锃亮。商场里最新款的车，总有人拉开车门坐进去摸摸方向盘。这叫“人人摸”。摸到了，质感是冰是暖，是滑是糙，心里才踏实，才觉得这东西“真”了。从眼睛的浏览，到心里的修正，再到指尖的求证，好像完成了一个奇怪的仪式。我们通过触摸，在试图对抗那种无处不在的、隔着一层玻璃的虚浮感。
你看，这“看、擦、摸”叁步，像不像咱们对待现在很多信息的态度？老话说，耳听为虚，眼见为实。可现在呢？眼见也未必为实了。那么多东西，包装得漂漂亮亮推到你眼前，让你看。看久了觉得不对劲，开始自己动脑筋，想擦掉些浮灰，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成色。最后，还是忍不住想找办法去“摸”一摸，验证一下。这个过程里，有个东西挺关键，那就是“质感”。真实的东西，是有“质感”的，它有纹理，有温度，有不完美的小瑕疵。而很多东西怕的，恰恰就是这种近距离的、寻求质感的触摸。
所以我在想，咱们是不是该更信任自己的“手感”？别停留在“人人看”的层面，那太浮光掠影了。也别只满足于“人人擦”，那可能还在别人的框架里。得多问问自己：这东西，我能“摸”到吗？它的质感，经得起推敲吗？当你开始追求这种确切的、有质感的认知时，你才可能从那人潮人海中，从那片“人人看人人擦人人摸”的迷雾里，找到一点点属于自己的、实在的东西。这或许能帮我们，在满是镜面反射的世界里，踩到一点坚实的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