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南同城饮茶,雅江茶聚时光
这几天朋友圈里总能看到“山南同城饮茶”的消息，说雅鲁藏布江边新开了几家茶馆，倒是勾起我不少回忆。想起上次和扎西老人坐在夯土墙边喝酥油茶的情形，他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握着木茶碗，阳光正好照在泛着油光的茶汤上。
茶香里的旧时光
山南这地方，喝茶从来不只是解渴。去年在昌珠寺附近那家老茶馆，老板娘次仁总爱在煮茶时讲她爷爷的故事。她说上世纪五十年代，她爷爷就赶着骡子从云南驮茶砖回来，沿着茶马古道走整整叁个月。“那时候啊，一块茶砖能换两只羊呢！”她边说边把核桃粉和奶渣倒进打茶筒，木槌撞击筒壁的声音咚咚作响，像是敲打着岁月的节拍。
现在年轻人搞的雅江茶聚时光倒是新鲜。上周我被拉去参加，就在江边那片白杨树林里。几个“90后”藏族小伙支起折迭桌，摆上电陶炉，茶具却是传统的木碗和银碗。他们从保温杯里倒出煮好的藏茶，又拿出手机扫码点单——这画面着实有趣。穿传统藏装的姑娘卓玛笑着说：“现在我们都用美团找茶友啦，昨天刚凑齐八个人办了个线上茶会。”
让我意外的是，他们还在茶里加了桂花和枸杞。有个戴眼镜的小伙子的解释很有意思：“老辈人说藏茶解腻，现在我们发现它和枸杞特别配——都是暖性的。”他翻着手机里的藏汉双文茶谱，“其实老祖宗早把养生道理都藏在喝茶的习惯里了，我们只是换个方式延续。”
茶杯里的新风景
上个月路过泽当镇，发现整条街都在推“山南同城饮茶”主题活动。更让我惊讶的是，很多茶馆开始提供“茶旅套餐”——上午带客人去茶园体验采茶，下午回店里学习打酥油茶。经营着叁家茶馆的平措老板告诉我，现在周末约茶得提前两天订位：“去年这时候哪有这景象？大家都说疫情过后，更珍惜这样坐在一起喝茶的时光了。”
在冈巴拉山脚下的家庭茶馆，我遇见从成都来的陈先生。他专门为“雅江茶聚时光”这个主题而来，却对甜茶赞不绝口：“没想到在海拔3600米的地方，能喝到这么地道的奶茶。”店主女儿正在教他女儿用藏语说“好喝”，两个孩子举着木碗碰杯的模样，让整个茶馆的人都举起了手机。
暮色渐浓时，我常爱去江边那家观景茶馆。木质露台伸向江面，对岸的雪山映在茶汤里微微晃动。老板尼玛取出他收藏的1958年紧茶，掰茶时发出脆响。“这茶比我年纪都大，”他往紫砂壶里注水，“但水还是雅鲁藏布江的水，喝茶的人心里装着的，也还是对这片土地的感情。”
窗外飘来邻桌年轻人的说笑声，他们正在计划下周的“山南同城饮茶”露天活动。我抿了口茶，想起扎西老人说过的话：“茶叶顺着江水来，情谊顺着茶香流。”或许这就是山南——无论茶具怎么变，约茶的方式怎么新，那份借由茶汤传递的温度，始终在雅江两岸静静流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