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宝火车站300一次,灵宝车站服务300一回
灵宝火车站门口总能看到一些举着牌子的司机，他们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，冲着来往的旅客喊着：“市区走走不？马上发车！”而我第一次看到“灵宝火车站300一次”这个说法，是在出站口柱子上一张泛黄的小广告上。
那天我刚下火车，正准备用手机叫车，一位穿着旧夹克的大叔就凑过来：“兄弟，去市区不？包送门口。”我摇摇头说已经叫了网约车。他倒也不纠缠，只是叹了口气：“现在都用手机啦，我们这种老规矩的生意越来越难做。”他说的“老规矩”，指的就是那种不按打表、直接谈好价钱就走的方式。
老张的守候
后来我常往返灵宝，慢慢和这位张师傅熟悉了。老张在灵宝火车站跑了十几年车，他说以前没有网约车的时候，司机和乘客之间有种特别的信任。“那时候说好灵宝车站服务300一回，就是叁百，从来没人到了地方讨价还价。现在倒好，手机上价格变来变去，人和人之间那点信任反而淡了。”
老张的车是辆老款桑塔纳，虽然旧但收拾得很干净。他说这车陪着他接送过无数旅客，有急着回家的打工仔，有来探亲的老人，还有迷路的背包客。“叁百块钱，不只是从车站到市区的路程，我还得告诉人家哪家羊肉汤好喝，哪个旅馆实惠，甚至还得当半个导游。”
有一次我坐老张的车，遇到一个年轻女孩，她要去一个偏远的村子。老张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答应了。那天回来时已是深夜，我问他这一趟划算吗？他笑了：“哪能每趟都算那么清？那姑娘说她奶奶病了，急着回去，我总不能因为路远就不拉吧？”
这样的故事在老张那里很平常。他说在火车站待久了，能分辨出哪些人真的需要帮助。“有时候看到那些拎着大包小包、眼神迷茫的，就算他们没选择我的车，我也会指指路，告诉他们坐哪路公交最方便。”
如今的灵宝火车站变化很大，新建的候车室亮堂宽敞，电子屏滚动着车次信息。站前广场规整了许多，那些举着牌子的司机少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整齐排列的出租车和网约车。但偶尔还是能看到像老张这样的司机，守在老地方，等着认同他们那种“老规矩”的乘客。
上周我又从灵宝火车站出来，意外地发现老张的车不在老位置。旁边一个年轻司机告诉我，老张上个月退休了，把车留给了儿子小张。“不过小张不干这行了，”年轻司机说，“他说现在都用手机接单，那种面对面谈价钱的生意，快要绝迹了。”
离开火车站时，我特意看了看那根柱子，那张写着“灵宝火车站300一次”的小广告已经不见了，被一张崭新的公益宣传海报覆盖。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，很多老规矩都在慢慢消失，但我想，曾经在这座火车站发生过的一个个温暖故事，应该还会留在某些人的记忆里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