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兰察布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周边百元情感故事
车站旁边的牛肉面馆冒着热气,老板娘把找零的五十块钱推过来时,我注意到她指甲缝里沾着葱花。这让我想起小敏,她总是在收完钱后悄悄把手藏到围裙下面。
那会儿我天天往工地上送水泥,卡车总在乌兰察布南边那个路口抛锚。小敏就在路口开理发店,十块钱剪个头,塑料布围裙往脖子上一套,能听见她哼草原上的老调子。有回我掏出张皱巴巴的百元钞,她翻遍零钱罐都找不开。“下回再说吧,”她把钱塞回我兜里,“你还怕我跑了不成?”
铁皮屋里的温度
后来我常去,不剪头发也去。她那个铁皮屋子夏天像蒸笼,冬天水盆会结冰。有次零下二十度,我把刚结的工钱压在搪瓷缸底下,她发现后追出来老远。路灯下她的脸红扑扑的,说要是图钱早去市里打工了。那天我们蹲在马路牙子上分吃烤红薯,白气呵出来又散在风里。
其实在乌兰察布附近,百元钞能买不少东西。叁斤羊肉、二十个烧饼,或者像我们这样——在加油站旁边的小旅馆住宿,剩下四十块刚好够第二天早饭。前台大姐从来不要身份证,找钱时总会多给两枚硬币,“年轻人不容易”。
小敏的梳妆台上永远摆着廉价的润肤霜,香味冲得人打喷嚏。可当她踮脚给我衣领扑爽身粉时,那股化学香精的味道突然变得很好闻。她手指碰到我后颈的瞬间,窗外运煤车的鸣笛声都模糊了。
夜市灯火照见的真心
我们都爱去后山的夜市。五块钱的烤面筋要放双倍辣,十五块的羊毛袜她非得给我买叁双。摊主们看见我们就笑,在这片以土豆和风电闻名的土地,两个年轻人并排走路,手背偶尔蹭到,然后又慌忙分开。
最难忘的是那个停电的夏夜。整个片区漆黑,只有她的理发店点着蜡烛。我们坐在旋转椅上聊到半夜,她突然说想去呼市看看更大的世界。我摸出身上仅有的一百块拍在理发台上,说就当路费。她却用那张钱折了只纸船,放进洗头盆的水里。“让它漂到哪儿,咱们就去哪儿。”
后来纸船沉了,我们却笑得直不起腰。这种百元情感故事在旁人眼里或许寒酸,可那只纸船载着的重量,比后来我见过的所有游轮都沉。
如今高速通车了,那个路口建起加油站。有时我故意绕远路经过,看新建的彩钢房反射着刺眼的光。总想起有年沙尘暴,天地昏黄如旧照片,她站在铁皮屋前对我挥手,围裙被风吹得像面旗。
或许每座城市都有这样的乌兰察布附近100块钱的爱情。它们藏在找不开的零钱里,藏在沉没的纸船里,藏在永远差那么一点的未来里。但当你真正触摸过那样的真心就会明白,有些东西从来不需要找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