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哩拍哩一整晚
拍哩拍哩一整晚
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候，明明该睡了，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想法，在屏幕上轻轻一划，就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图标。心里念叨着“就看十分钟”，结果一抬眼，窗外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对，就是“拍哩拍哩”，这名字念起来都带点俏皮的节奏感，像是手指轻快点击的声音。
一开始可能只是想找个背景音，或者看个什么教程。可一进去，事情就不对劲了。首页那个推荐算法，简直比你自己还懂你。刚看完一只猫猫的搞笑视频，下面立刻给你推来一窝更萌的；刚为某个知识区的硬核解析点了个赞，紧接着就是一系列同主题但角度刁钻的“续杯”。你就像掉进了一条由兴趣铺成的河流，水流不急，却让你不知不觉就漂了老远，完全忘了自己最初只是想舀一瓢水喝。
这种体验，有个挺贴切的词，叫“沉浸式体验”。它不像洪水猛兽那样一下子冲击你，而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，让你舒舒服服地待在里面。画面清晰流畅，弹幕飘过时让你感觉不是一个人，评论区的神回复又常常让人会心一笑。时间就在这种“下一个一定更精彩”的期待中，被悄悄偷走了。
回过神来，脖子有点僵，眼睛有点干。心里升起一点点负罪感，但脑子里却还盘旋着刚才看的那些片段。想想也挺奇妙，我们一方面抱怨时间不够用，一方面又如此慷慨地把大块时间“馈赠”给这种漫无目的的浏览。这大概就是一种数字时代的“快乐税”吧，用时间支付，当场兑换多巴胺。
不过话说回来，偶尔这样“放纵”一晚，好像也不全是坏事。压力大的时候，这种不需要动脑的、纯粹被信息流包裹的感觉，反而成了一种放空。只是啊，这其中的“度”太难把握了。就像嗑瓜子，一颗接一颗，停不下来，等面前堆起一座小山似的瓜子壳，才惊觉：我怎么吃了这么多？
所以现在，我有时会给自己设个闹钟，或者干脆在睡前把手机放在必须起身才能拿到的地方。增加一点获取的“成本”，给那个自动巡航的手指制造点小麻烦。我知道，完全戒断是不现实的，也没必要。那些有趣的视频、有用的知识、动人的故事，它们本身没有错，甚至是现代生活里一抹亮色。关键可能在于，我们得时不时提醒自己：是我在用它，而不是让它牵着我的鼻子走一整晚。
窗外的鸟开始叫了。又一个被“拍哩拍哩”填满的夜晚过去。关掉屏幕，世界瞬间安静下来，只剩下清晨特有的、凉丝丝的空气。睡意终于汹涌而来，在坠入梦乡的前一秒，我迷迷糊糊地想：明晚，或许可以试着读几页买了很久的书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