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做一边爱一边摸
一边做一边爱一边摸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？手里忙活着什么，心思却飘到别处去了。手指头在动，眼睛看着，脑子里想的，好像是叁件不同的事儿，可它们偏偏又拧在一起，分也分不开。
就拿我朋友老张来说吧。他是个木匠，手艺好得没话说。那天我去他工作室，他正做一把椅子。刨子推过去，木屑卷起来，空气里都是杉木的清香。他眼睛盯着木头的纹理，手下稳稳的，可嘴里却哼着跑调的小曲儿，仔细一听，是给他闺女编的摇篮歌。我问他，这算干活，算唱歌，还是算琢磨闺女？他头也不抬，手上的活儿没停：“你说呢？刨子得顺着木头的脾气走，歌得顺着心里的调子走，想着闺女，这木头摸着都温乎点儿。”
这话让我愣了半天。我们老觉得，做事得专心，一心不能二用。可老张这儿，明明是“叁用”了。做椅子，爱闺女，摸木头，这叁样搅和在一块，非但没乱，反而让那把还没成型的椅子，好像有了魂儿。后来椅子做好了，他闺女特别喜欢，说坐着感觉“被爸爸抱着”。你看，这大概就是“一边做一边爱一边摸”的魔力。那份心意，通过手上的温度，通过专注的动作，悄无声息地就传递过去了。
这让我想起我奶奶。她纳鞋底的时候，那才叫一个“沉浸”。顶针箍在手指上，针线穿过厚厚的千层底，发出“哧啦哧啦”好听的声音。她眼神好，不用老花镜，可她的眼神又不是全在针脚上。有时候她会停下来，摸摸那结实的布料，像是在掂量什么。嘴里偶尔会念叨：“这小子，脚长得快，这儿得多缝两针，结实。”她摸的是布料，量的是尺寸，可心里装着的，是孙儿跑来跑去会不会硌着脚。那双布鞋，穿在脚上合不合适，暖不暖和，其实在奶奶的手摸过每一寸鞋底的时候，就已经注定了。
我们现在太讲究效率了，讲究“多线程”，电脑颁笔鲍一样同时处理好多任务。可那种状态，常常是焦躁的，分裂的。而老张和奶奶给我的感觉，却是一种“柔软的聚焦”。他们的核心，是那个“爱”字。因为心里有这份惦记和情感，所以“做”的那件事，就不再是冷冰冰的任务；而“摸”的那个动作，就成了连接心意与现实的桥梁。手在触摸材料的过程里，感受它的质地、温度、脾性，这本身就是一种对话。通过触摸，去理解，去塑造，也去注入情感。
也许，最好的状态就是这样吧。不是机械地完成任务，也不是空泛地表达情感，而是让你的心意，通过实实在在的动作，通过指尖的触碰，慢慢地、仔细地流淌到你在创造或照料的东西里去。做饭时想着吃的人的口味，打理花草时感受它们的生机，甚至写点东西时，也仿佛在和看不见的读者聊天。
所以啊，别太害怕分心，如果那是甜蜜的牵挂。也别小看触摸的力量，那是我们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沟通方式。把手弄脏，把心用上，在那些看似平常的劳作里，或许我们都能找到那种“一边做一边爱一边摸”的踏实和丰盈。生活嘛，有时候就是需要这点儿“不纯粹”，这点儿揉在一起的、热乎乎的人间烟火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