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你懂的视频
晚上你懂的视频
最近这阵子，我有个挺有意思的发现。每到晚上九十点钟，手机往充电器上一插，人往床上一靠，手指头它自己就好像有了想法。屏幕一亮，那些推送啊，标题啊，一个个都跳出来，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。你懂的，就是那种“晚上你懂的视频”。这话像句暗号，挠得人心痒痒。
其实点开之前，心里大概也猜得到里头是些什么。无非是些搞笑的段子，夸张的吃播，或者一些节奏带得飞起的影视剪辑。说有多特别吧，倒也未必。但偏偏就是在晚上这个点儿，在结束了一天工作、卸下所有社会角色的空隙里，这些内容好像就自动镀上了一层别样的吸引力。它们不需要你正襟危坐，不需要你动脑子思考，就像一股温吞吞的水流，漫无目的地冲刷着疲惫的神经。
我有时候会停下来想，我们到底在寻找什么呢？是寻找刺激吗？好像也不全是。更多的，可能是一种“放空”。白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，做的决定也够多了。晚上这段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，就想把大脑调成“省电模式”。这些视频内容，恰恰提供了最低成本的陪伴。它们不要求回应，不带来压力，只是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即时的、浅层的愉悦。这种信息投喂的感觉，让人不自觉地就滑向了下一个视频。
但看得久了，又会生出一种奇怪的厌倦感。就像零食吃多了，嘴里发腻，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。拇指机械地上划，屏幕的光映在脸上明明灭灭，时间一眨眼就溜走了一个钟头。关掉手机的那一刻，黑暗和寂静瞬间涌上来，刚才看过些什么，竟然模模糊糊，记不真切了。这种体验，与其说是享受，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数字消遣，用它来填满时间的缝隙，却也把更深度的放松和思考挤了出去。
我认识一个朋友，他以前也是“晚上懂视频”的资深用户。后来他尝试了个法子，睡前把那一个小时拆开用。前半小时，允许自己随便刷刷，当作放松。后半小时，强迫自己听点播客，或者看几页一直想看的书。他说，刚开始转换的那几分钟特别难熬，心里像有只猫在抓，总惦记着那些热闹的、不动脑子的画面。但坚持几天后，他发现后半小时带来的满足感，是那种持久而踏实的。虽然看的“量”少了，但获得的“质”却不一样了。
这让我琢磨，我们或许并不是真的需要那么多“懂”的视频。我们需要的，可能只是一个能让自己真正安静下来的睡前仪式。这个仪式不一定非得是读书，可以是写两行日记，听听窗外的声音，或者就是单纯地发会儿呆。关键是把注意力从那块发光的屏幕上，稍稍拉回到自己的呼吸和感受上来。
晚上的时间很特别，它像一天结束前的一个缓冲带。在这里塞满过于喧嚣的内容，有点可惜了。试着关掉一些推送，减少一些无意识的滑动，也许刚开始会有点不习惯，会觉得安静得有点突兀。但慢慢地，你会发现，这片自己主动留出来的空白，比任何算法推荐的“懂你”都要更懂你。它懂你的疲惫，也懂你内心深处，其实渴望一份不被打扰的宁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