肠了班主任一节课
肠了班主任一节课
这事儿说来挺逗，就上周五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。老班，就是咱们班主任，提前说了这节课要讲安全教育，还特意嘱咐“不准做别的”。他站讲台上，扶了扶眼镜，刚要开口，投影幕布“啪”一下亮了。不是他开的，是连着投影的电脑自己醒了，屏幕上明晃晃是隔壁班刚做完的那个创意动画比赛的获奖作品。
教室里瞬间安静，然后响起一阵压低了的“哇哦”。老班愣了一下，转身看向大屏幕。那动画做得真不赖，讲的是一个小行星探索的故事，画面、音乐、创意都在线。他本来伸向鼠标的手，在空中停了大概叁秒钟，然后，他放下了手里的教案，抱着胳膊，跟我们一起看了起来。
“这作品……是二班小王那组做的吧？”他忽然问了一句，没回头。有同学小声应了句“是”。他点点头，没再说话。动画不长，大概七八分钟。这期间，没人交头接耳，大家都看得挺入神。老班呢，就站在讲台边，微微仰着头，看得比我们还认真。片子播完，片尾字幕缓缓滚动，教室里还留着那种沉浸的氛围。
幕布暗了下去。老班转过身，没去关电脑，也没提安全教育的事儿。他走回讲台中央，双手撑在讲桌边上。“刚才这个，”他顿了顿，“构图和节奏感，有点意思。”他居然从这个动画的镜头运用开始讲起，说那个从星空拉到飞船内部的转场很顺滑，说背景音乐的起伏和画面情绪是扣着的。我们都有点懵，这画风转得太快。
接着，他的话头开始“跑偏”。从动画里的星际旅行，扯到了他大学时在图书馆翻旧科幻杂志的劲头；从团队协作完成作品，聊到了他刚工作时和几个同事熬夜搞一个教学项目，虽然最后没评上奖，但那种为一个具体目标使劲的感觉，到现在都记得。他说得挺慢，有时候像在回忆，有时候又像在问我们。“你们现在弄个东西，是不是也这样？憋着一股劲，非得把它弄出来看看样子。”
这节班会课，就这么彻底“歪楼”了。安全教育提纲在他教案本第一页，但他一页都没翻。他讲创作，讲那种全身心投入一个具体事情的“心流”状态，讲哪怕结果不完美，那个专注的过程本身就有价值。他没有高高在上地说教，更像是在分享一些过期了但没变味的私人体验。窗外夕阳的光斜斜地照进来，把他半边身子染成暖黄色，粉笔灰在光柱里慢慢飘。
下课铃响的时候，他好像才突然回过神。“哦，到点了。”他合上根本没打开的教案本，笑了笑，“行了，安全那些条条框框，你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。倒是今天看的、聊的这些‘没用的’，你们有空可以琢磨琢磨。放学吧。”
我们收拾书包，动作都比往常慢了点。走出教室时，我心里有种很轻快的感觉，像无意中撞见了一个不一样的、更丰富的老师。那节课，名义上班主任“被我们肠了”，但感觉上，是他主动“放水”，领着我们去了一条计划外的、但风景还不错的小岔道上，溜达了一小会儿。这种意料之外的、脱离固定轨道的交流，反而比任何预设好的内容，都更让人觉得真切，也更能留下点什么东西。它没名字，但你知道它发生了，而且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