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哈哈～又溢出来
啊哈哈～又溢出来
你有没有过这种体验？水龙头明明拧紧了，可那水珠还是“吧嗒”、“吧嗒”，不紧不慢地往下掉，在池底积成一小片不甘心的湿痕。或者，倒牛奶的时候，眼睛明明盯着呢，手也稳着，可那乳白的液体偏偏就在杯口那么一晃，顺着杯壁滑下来，留下一条黏糊糊的尾巴。这时候，心里头是不是会冒出那么一句：“啊呀，又溢出来了！”
这话里头，有点懊恼，有点好笑，还有点拿它没办法的纵容。像是对一个老是犯同样小错的老朋友，轻轻责怪一声。我们的生活里，这种“溢出”的时刻，其实多得是，它们不是什么大事，却总在提醒我们：计划嘛，总赶不上变化。
我有个朋友，是个顶认真的人，时间表排得比地铁时刻还精确。那天他约了人谈事，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咖啡馆，笔记本、资料摊了一桌，严阵以待。结果呢，旁边一桌是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姐妹，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，笑声像烧开的水壶，咕嘟咕嘟往外冒，把他那份严谨的气氛冲得七零八落。他后来跟我比划：“好家伙，那欢乐劲儿，简直要从她们那桌‘溢出来’，漫到我这边了！” 他一开始有点烦，后来听着听着，听到她们说起年轻时干的傻事，竟也忍不住跟着嘴角上扬。你看，计划好的“安静备战”，被意外的“欢乐溢出”给搅了，可结果似乎也不坏。
这让我想起家里那盆绿萝。放在书架上，本来长得挺规整。我也没怎么特别管它，就是按时浇点水。可不知哪天起，它的一根枝条就悄悄地、试探性地越过了花盆的边界，朝着书架下面垂了下去。然后是第二根，第叁根……现在啊，它已经像一道绿色的、生机勃勃的小瀑布，从书架一侧“溢出来”了。我妈总说要给它修剪修剪，太乱了。可我舍不得。这种旺盛的、不管不顾的生命力，这种超越了原先那小小陶盆的“溢出”，多让人欢喜啊。它就在那儿，安安静静地生长，也安安静静地提醒我：别老画地为牢。
咱们自己心里头，不也常有事儿“溢出来”么？比如，本来只想买点菜，路过面包店，那股子刚出炉的、暖烘烘的黄油香气，猛地把你裹住。你的脚就不听使唤了，心里那个“减肥大计”的堤坝，“哗啦”一下就被这香味冲垮了。得，手里最后多拎了个纸袋，里头躺着个胖乎乎的可颂。这算不算一种“感官的溢出”？理性没管住那股子突如其来的幸福感。又比如，憋了一肚子的话，本想轻描淡写说两句，结果闸门一开，情绪啊、往事啊，咕噜咕噜全倒了出来，把对面听的人都给淹没了。说完又后悔，哎，怎么又没搂住。
这么一想，“溢出”好像不全然是坏事。它固然代表着多了、过了、超出控制了，但它往往也意味着一些真实的东西藏不住了。水满则溢，那是容器太小，或者水太活泼。感情满了会溢，那是心里装得太实在，捂都捂不住。那些计划外的、小小的混乱，或许正是生活本身在呼吸，在证明它并非一潭按照图纸施工的死水。它有自己的脉搏，会自己流淌，偶尔漫过我们小心翼翼划定的边界。
所以下次，当你看到咖啡杯沿那一道棕色的痕迹，当你发现笑容比预想中更早爬上脸颊，当你感觉到某种情绪或念头快要胀破心口……或许可以先别急着去擦，去收敛，去压制。不妨停一下，带着点看戏的好奇心，对自己说一句：“啊哈哈～又溢出来了。” 然后看看，这股漫出来的东西，会把你带向什么地方。那地方，也许不在你原本的地图上，但风景，说不定也挺有意思的。
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吧，由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“溢出”瞬间连缀而成。我们一边手忙脚乱地拿着抹布擦拭，一边又忍不住被这些意外造就的、湿漉漉的痕迹所吸引。它们让规整的日子有了毛边，让平静的湖面有了涟漪。承认吧，我们其实都需要一点点这样的“溢出”，来证明这一切是鲜活的，是流动的，是不完全受控的。这感觉，其实也不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