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让我夹着电动棒来上班
老板让我夹着电动棒来上班
周一早上，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消息，脑子足足宕机了半分钟。“小陈，明天记得把咱们新到的那款‘静音颈椎按摩仪’样品带来，开会时给市场部演示一下它的便携和隐蔽性。”发信人是老板，后面还跟了个咧嘴笑的表情。我这才反应过来，他说的就是那根长得像电动棒、号称能随时办公按摩两不误的新玩意儿。
这玩意儿是公司最新搞到的“黑科技”产物，主打一个“隐形办公养生”。老板上周还兴致勃勃地拿着原型机在办公室转悠，说这代表了未来职场人的“效率革命”。我当时听着就觉得不靠谱，谁成想，这“革命”的火这么快就烧到了我身上。夹着这玩意儿上班？地铁安检怎么过？同事看见了怎么解释？我脑子里瞬间蹦出八百个问号。
可老板的话就是圣旨，尤其在我们这种初创公司。硬着头皮也得干。第二天，我把那东西塞进背包最里层，感觉像揣了个烫手山芋。一路上都疑神疑鬼，总觉得安检机的滴滴声是冲着我来的。好不容易挪到工位，刚坐下，隔壁工位的莉莉就凑过来：“哎，你包里什么在震？手机吗？”我后背一凉，赶紧捂住背包，干笑两声：“啊……是，闹钟，忘关了。”这开局，真是够刺激的。
上午的会，果然是重头戏。市场部的人齐刷刷坐了一排，老板朝我使了个眼色。我手心冒汗，把那根“按摩仪”从包里掏出来，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夹在衣领后面。一开机，低沉的嗡鸣声在我耳边响起，脖子后面传来一阵有规律的震动。老板开始口若悬河：“大家看，这就是我们倡导的‘场景化健康管理’。它足够隐蔽，可以在任何工作场景下使用，提升员工专注度，这就是我们产物核心的‘职场适应性’……”
我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儿，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脖子上，而不是产物本身。那震动顺着脊椎往上爬，我分不清是它在抖，还是我在抖。脑子里想的全是：这玩意儿万一滑出来怎么办？这声音他们真的听不见吗？这种所谓的“健康管理”，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？
会开完了，老板很满意，夸我演示到位。可我一点也轻松不起来。回到座位，我把它关掉取下来，看着这个冰冷的小机器。公司总在强调创新，强调突破边界，这没错。但有些边界，真的需要这样去突破吗？把私人健康护理，用这种近乎强制、且极具尴尬风险的方式，嵌入到公共职场环境里，真的算是一种进步吗？所谓的“职场适应性”，难道就是让员工去适应各种奇奇怪怪的工具，哪怕它让你坐立不安？
下午，莉莉悄悄问我上午开会到底在演示什么，神神秘秘的。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简单说了。她瞪大眼睛，压低声音：“天哪，让你夹着那个开会？老板怎么想的……” 她的反应让我心里稍微踏实了点，看来觉得不对劲的不止我一个。有时候，办公室里缺的不是听话的执行，而是一句“这样是不是不太对”的提醒。
下班路上，我又感觉到背包里那东西的轮廓。它只是个产物，没有对错。但如何使用它，把它放在怎样的语境里，却是个值得琢磨的事。职场需要效率，也需要体面；需要工具辅助，更需要人的感受。任何创新，如果忽略了人最基本的舒适与尊严，那它的路，恐怕也走不了太远。明天，我大概得找个机会，跟老板聊聊“适应性”的另一面了。当然，得好好想想，该怎么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