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石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周边叁百元的感情故事
车站旁边那家小旅馆的霓虹灯招牌忽明忽暗,像极了这座城市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。我攥着口袋里仅有的叁百块钱,手心微微出汗。
阿珍就是在这样的夜晚出现的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倚在旅馆门口的灯柱旁,指尖夹着的烟头明明灭灭。“住店吗?”她抬起眼皮看了看我,“单间八十,过夜一百五。”
叁百块的约定
那是我第叁次见到阿珍。说来可笑,我们之间的对话总是绕不开钱。“给你。”我把叁张皱巴巴的钞票递过去,她接钱的瞬间,指尖冰凉。
房间里比想象中干净,床单虽然旧得发黄,但闻得到肥皂的味道。阿珍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两个饭团:“楼下便利店买的,将就吃吧。”我们就这样并排坐在床沿,安静地吃着冷掉的饭团。窗外是黄石老城区特有的市井喧闹,摩托车喇叭声和小贩的叫卖混杂在一起。
“为什么总是叁百?”我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已久的问题。阿珍低头笑了笑,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子。“够我买张去武汉的车票,还能剩五十吃饭。”
原来她在攒路费。叁百块钱的爱情,说来讽刺,其实连一场像样的约会都不够。在黄石这样的地方,却足够让两个陌生人各取所需——她需要路费,我需要陪伴。
后来每次见面,我都会带本书给她。阿珍最喜欢那本《边城》,她说自己也像翠翠那样,在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人。“他答应带我离开这里的。”说这话时,她正对着小镜子涂口红,动作很慢,像在回忆什么。
有次我发烧,躺在旅馆床上迷迷糊糊的。醒来时发现阿珍靠在椅子上睡着了,旁边放着退烧药和粥。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,她就着昏暗的台灯缝我外套上掉落的扣子,针脚细密匀称。“我奶奶教的,”她头也不抬,“她说女孩子总要会点什么。”
黄石的雨季来得突然。某个暴雨夜,她浑身湿透地敲门,怀里却紧紧护着给我带的炒粉。“看你晚上没吃饭。”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,笑得特别坦然。那晚我们听着雨声聊天,她说起家乡的油菜花田,说起那个答应带她走的男人,说起叁百块钱背后的执念。
直到某个寻常的周二,我照例带着叁百块去旅馆,前台却换了个陌生面孔。“之前那个姑娘啊,昨天走了。”老板娘低头打着毛线,“说是攒够钱了。”
枕头底下压着她留下的纸条和叁百块钱,字迹工整得像小学生:“书我都带走了,钱你留着。等我到了武汉,给你寄明信片。”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。
现在偶尔经过那家旅馆,还是会抬头看看二楼的某个窗口。也许在某个平行时空里,黄石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真的能换来不一样的结局。而现实中的我们,不过是用叁百块钱,买了彼此一段不那么孤单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