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天干天天日天天操刀碰
天天干天天日天天操刀碰
老张把磨刀石往门口一放,拧开水壶浇上去,“刺啦”一声,那声音听着就透着一股子痛快。他手里那把用了十几年的斩骨刀,刃口早就钝了,卷着边,切个肉都费劲。可他也不急,就那么一下一下,有节奏地推着刀身,让刀刃和石头亲密地“碰”着。这场景,我每天下班路过都能看见。
“天天这么磨,不嫌烦啊?”有一回我忍不住,蹲下来问他。
老张手里的活儿没停,抬眼笑了笑:“这东西啊,跟人一个道理。你天天用它,日子有功,它就钝了,锈了。你也得天天‘伺候’它,哪怕就花个十来分钟,让它跟石头碰一碰,这劲儿才能回来。”他说这话时,眼神没离开过刀刃和石头的交界处,那专注劲儿,像在跟一个老伙计对话。我琢磨着,他这话里有话。“天天干”,是生活本身,是柴米油盐的磨损;“天天日”,是时间的流逝,是避不开的消耗;可后头那个“天天操刀碰”,才是门道,是抵抗这磨损和消耗的那点主动劲儿。
这让我想起小区里另一个“名人”,开锁的李师傅。他那双手,真是绝了。你能想象吗?就靠着几根细铁丝、几个小钩子,在锁芯里那么细微地“碰”,听着几乎听不见的动静,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阻力变化,“咔哒”一声,锁就开了。我问他秘诀,他摊开手,那双手指肚上全是茧子,但异常灵活。“哪有什么秘诀,”他说,“就是天天‘碰’。跟不同的锁芯碰,跟不同的故障碰。碰得多了,手指头自己就记住了那种‘对’的感觉。你今天不碰,明天手感就生。这门手艺,就活在这天天不断的‘碰’里头。”
你看,不管是磨刀的老张,还是开锁的李师傅,他们手里那点“活儿”,那个“手艺”,核心就在这个“碰”字上。这个“碰”,不是硬撞,不是瞎搞。它是一种持续的、专注的互动,是手和工具、人和事之间那种反复的试探、校准和熟悉。你得把手感“喂”出来,把那股子灵性“养”出来。这过程,枯燥吗?真枯燥。不就是重复吗?但妙就妙在这重复里。每一次“碰”,看似一样,其实力道、角度、感受,都有细微的不同。你得在这细微里找门道,在这重复里求精进。
我们现在做事,有时候太贪图“一步到位”,太害怕“重复枯燥”。学个新技能,恨不得叁天速成;做个工作,盼着立竿见影。稍微遇到点阻力,碰了几个钉子,就觉得是工具不好,是路子不对,或者干脆是自己不行,想着换条道。可少了那个“天天操刀碰”的笨功夫,少了在日复一日的“碰”里去感受、去调整的过程,手里那点本事,它就像没磨过的刀,看着是那么回事,真到用的时候,就露怯了,使不上劲,也走不远。
老张那把刀,磨得差不多了。他拇指在刀刃上轻轻一刮,听着那“噌”的一声轻响,满意地点点头,撩起围裙擦干净刀身。那把刚才还灰头土脸的刀,现在刃口一条笔直的亮线,透着寒光。他这每天的“碰”,碰掉了锈,碰出了锋,也碰出了一份稳稳当当的底气。明天,这把刀又会卷刃,他又会坐在这儿,继续他“天天干天天日天天操刀碰”的日子。这大概就是生活最朴素的道理,在不断的磨损中,主动地打磨;在日日的重复里,找到那点不生锈的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