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当礼物送给别人迟虫迟
老婆当礼物送给别人迟虫迟
老李最近总有点心神不宁。他窝在书房那张旧皮椅里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键盘，眼睛盯着屏幕上那个刚下载的压缩包。文件名就叫“老婆当礼物送给别人.迟虫迟”。这名字够扎眼的，是上周从一个神神秘祟的论坛角落扒拉来的，发帖人说这是个“看了能改变人生观的故事”。
他点开之前，还特意回头看了眼客厅。老婆王娟正窝在沙发里织毛衣，电视里放着吵吵闹闹的综艺节目，暖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，一切都平常得不能再平常。老李自嘲地笑了笑，自己这是怎么了，一个莫名其妙的文本文件，还能真把老婆送人不成？他移动鼠标，双击点开了它。
文件里的文字跳了出来，不是什么香艳小说，倒像是一本冷静得有些过分的日记。开头第一句就把他噎住了：“今天，我决定把我的妻子陈静，作为一份‘礼物’，赠予我的上司周先生。”老李心里咯噔一下，这写的什么混账话？可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滚动。
日记的作者，那个男人，用一种近乎解剖的笔调，记录着自己如何一步步“安排”这场赠送。不是强迫，没有哭闹，他写的是如何精心营造机会，如何用语言潜移默化，如何将妻子生活中那些细小的不满，放大成对另一种生活的渴望。他提到“情感价值”，说这是一种“资源置换”，用妻子的陪伴和关怀，去换取上司在事业上毫无保留的提携。字里行间，没有爱恨，只有算计，像在描述一桩冷冰冰的生意。
老李看得后背发凉。他不由得想起上个月，自己为了那个项目经理的位子，是不是也差点答应带王娟去参加那个油腻客户的饭局？王娟当时明显不乐意，说自己不舒服，自己还觉得她有点不懂事，拖了后腿。现在想想，那股子不耐烦的劲儿，跟日记里那男人的心思，有没有一丝半点的相似？
他点了根烟，烟雾缭绕里，继续往下看。日记的后半段，笔调渐渐变了。作者开始记录一些碎片：妻子走后，阳台没人打理的花枯死了；早上醒来，身边空荡荡的，再也没有人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句“再睡五分钟”；应酬喝吐了回到家，只有冰冷的醒酒药放在桌上，再也没人一边骂一边给他擦脸。那些他曾经认为理所当然、甚至有些厌倦的“日常”，一旦抽离，竟成了生活里一个个刺眼的空洞。
最让老李头皮发麻的一段，是作者写他某天深夜，无意中在旧手机里发现了一段多年前的录音。是妻子刚嫁给他时，偷偷录的他的鼾声。录音里，年轻的妻子小声地、带着笑对手机说：“瞧这头猪，睡得真香……以后要是吵架了，就听听这个，准气不起来。”日记写到这里，句子开始破碎，语法错乱，只剩下巨大的、无声的懊悔。那份被他当作“礼物”轻率送出的，不是一个物件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，是带着温度的全部过往，是信任构筑的整个世界。他换来了职位，却把日子过成了废墟。
烟烧到了尽头，烫了老李一下。他猛地回过神，慌慌张张地把文档关掉，好像那是什么烫手的火炭。他坐在黑暗里，听着客厅传来的电视声和妻子偶尔的轻笑，心口堵得厉害。他忽然站起身，走到客厅。
“怎么啦？”王娟抬起头，推了推老花镜，“忙完了？”
“没，”老李在她身边坐下，沙发陷下去一块，“就是……来看看你。这毛衣织得不错，给谁的？”
“还能给谁，给你织的呗。天快凉了。”王娟白了他一眼，手里的竹针却没停。
老李没再说话，就静静地看着。灯光下，王娟鬓角有根白头发特别显眼。他想起文件里最后那几行字，那个作者说，他余生都在寻找一个能“撤销”的按钮。可世上有些事，就像泼出去的水，送错了的“礼”，永远也收不回来。
那个“迟虫迟”文件，后来被老李彻底删除了。但他知道，有些东西已经被改变了。他再没提过让王娟去不情愿的饭局，下班路过花店，偶尔会带一束不怎么鲜艳但便宜实惠的百合回家。他学会了在吵架时先闭嘴，因为忽然害怕，有些伤人的话一旦说出口，会不会也像那个故事里一样，成为某种“安排”的开始？生活的分量，原来就藏在这些曾经被忽略的细节里，沉甸甸的，丢不起，更送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