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外被强一区二区叁区京
野外被强一区二区叁区京
老李头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，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山梁子，嘴里嘟囔着：“这‘一区二区叁区’的界碑，怕是又得往前挪了。”他说的不是行政划分，是这山里人自己心里的一本账。
所谓“一区”，指的是山脚下那片。柏油路修到了村口，农家乐的招牌红红绿绿。游客们穿着冲锋衣，举着手机，拍山拍水拍自己，发到网上，定位显示个“京郊秘境”，引来更多城里人。这里的“强”，是种热热闹闹的、不由分说的改变。山涧被砌上了整齐的石阶，野林子辟出了烧烤区，连晚上看星星的地方，都装上了五彩的地灯。你不能说这不好，老乡们的腰包确实鼓了。但这种“强”，像一股洪流，把山脚原有的、缓悠悠的活法儿，一下子给裹挟了进去。
再往上走，车开不进去了，得靠两条腿。这就进了“二区”。这里的“强”，味道变了。它不是明晃晃的改造，而是一种悄无声息的挤压。驴友的队伍越来越庞大，红丝带系得到处都是，像一道道伤口。原本的兽道被人踩得寸草不生，塑料瓶、能量胶包装纸，藏在灌木丛里，闪着刺眼的光。安静的“二区”被强行塞进了喧嚣和不该有的负担。动物们退得更深了，鸟叫声听着都稀疏了不少。你站在这儿，能感觉到山在忍耐，一种沉默的、紧绷的忍耐。
最让老李头这些老跑山人心里揪着的，是“叁区”。那得穿过一片密不透风的林子，翻过一道险峻的石壁才能到。那是野猪、狍子最后躲清净的地方，长着好些叫不出名的老草药。可这几年，连“叁区”也不安生了。有人为了找更“野”的风景，更“原始”的打卡点，凭着几款户外础笔笔，愣往里闯。去年就出过事，几个年轻人迷了路，救援队折腾了一整夜。这种“强”，带着股无知的莽撞，是对自然最后防线的一种试探，也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任。他们想要的“野趣”，恰恰在被他们的脚步一点点逼退。
老李头站起身，拍拍屁股上的土。他想起小时候跟父亲进山，父亲教他认路、看天色、在哪里取水。那时没有“区”的概念，山是完整的，人对山是带着敬畏的“请教”。现在的“强”，更像是一种单方面的“宣布”。宣布这里被开发，被探索，被征服。山不会说话，但它会用塌方、用迷路、用消失的泉眼来回应。
夕阳把山梁染成橘红色。山脚下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，隐隐有歌声飘上来。老李头叹了口气，那热闹是他们的。他转身往山下走，心里琢磨着，明天得去“二区”转转，把那些不属于山的东西捡出来。他能做的不多，也就是守着心里那条线，那条区分“探索”与“侵犯”的、模糊却又重要的线。他知道，山就在那里，沉默地承受着从“一区”到“叁区”层层递进的“强”。这标题里的“京”，不单指地理，更像一种现代节奏的缩影，一种无处可逃的、蔓延开来的进逼。而这野外，还能“野”多久呢？他点了袋新烟，烟雾缭绕里，皱纹深深的脸上，看不出什么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