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大好涨水好多轻点肠我
好大好涨水好多轻点肠我
老陈一脚刹车,把皮卡停在河堤下。雨点子砸在车顶棚上,噼里啪啦的,跟放鞭炮似的。他摇下车窗,一股带着土腥味儿的水汽就扑了进来。往外头一瞧,嚯,他这心里头“咯噔”一下。
眼前那条平日里温顺得跟个缎带似的小清河,完全变了模样。河水浑黄浑黄的,卷着枯枝烂叶,打着旋儿往前涌。水面宽了足足有一倍多,都快漫到堤坝的腰线上了。那水势,看着不是流,是“涨”,是“拱”,憋着一股蛮劲,一下一下地往岸上蹭。浪头拍在水泥护坡上,发出“哐——哐——”的闷响,听得人心里头发慌。
“这才下了两天雨,怎么就成这样了?”老陈嘀咕着,摸出根烟点上。他是这片河堤的巡查员,干了十几年,对这河的感情深,也摸得透它的脾气。可眼前这景象,还是让他觉得有点陌生,有点怵。这水量,比他预想的要大得多,也急得多。
雨没有停的意思,反而更密了。远处河面上,漂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,近了才看清,是个破旧的柜子。它在湍急的水流里起伏、翻滚,像个醉汉,身不由己。老陈看着它撞上一处半淹的树杈,“咔嚓”一声,散了架,碎片瞬间就被浊流吞没,没了踪影。他心里那股不安,就跟这河水似的,越涨越高。
他想起去年上游那个县,也是大意了,觉得堤坝牢靠,结果一个不大的口子没人在意,后来“哗啦”一下,就成了大患。那叫一个措手不及,损失可就大了去了。老陈掐灭烟头,心想,这水啊,你得顺着它的“势”,但绝不能由着它的“性”。它现在这股子“涨”劲,就是在发“性”,你得盯着,防着,一刻不能松。
那根绷紧的弦
手机嗡嗡震起来,是乡里防汛办的老李。“老陈,你那边情况怎么样?市里刚下了通知,说上游水库逼近汛限水位,可能要加大泄洪流量。”
老陈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。“水势涨得厉害,比我昨儿看的时候,又上来一拃多。浪头也挺凶。”
“千万盯住了!特别是老闸口那边,基础旧,是重点观察段。有情况马上报,别犹豫!”老李的语气又快又急。
“明白,我这就过去看看。”老陈挂了电话,套上雨衣就下了车。雨打在身上,分量不轻。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泥泞的堤坡往老闸口走。脚下能感觉到,整个堤坝在洪水的冲刷下,传来一种细微的、持续的震颤。这感觉告诉他,水在下面使着暗劲呢。
到了老闸口,他蹲下身,用手电仔细照着水泥墩子和河堤的连接处。水流在这里被闸墩一挡,变得更加湍急,反复冲刷着岸基。突然,他眼神一凝。就在水面下方一点的位置,堤岸的泥土好像有点……不一样。颜色更深些,还隐约能看到一点小小的漩涡,把旁边的草叶轻轻地往里吸。
“不对头。”老陈的心提了起来。他捡起一根长树枝,小心地往那个可疑的地方探过去。树枝插进那片颜色深的泥土,没费什么劲就进去一截,再轻轻一搅,周围的泥土竟然松垮垮地随着水流漂走了一些,露出一个鸡蛋大小的凹坑!
“管涌!”老陈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词。这是堤坝最怕的毛病之一,外头看着也许还没事,里头早就被水流掏空了,要是发展起来,溃堤就是几分钟的事。这就是水的狡猾之处,它正面“涨”得凶猛,背面还给你来“掏”的。
他立刻掏出手机,一边拍视频,一边给老李打电话,嗓子都有点发紧:“李主任,老闸口下游二十米,背水坡发现管涌迹象!洞口正在扩大!需要立刻处置!”
汇报完,他没等指令,先跑回车里,扛下早就备着的沙袋和铁锹。他知道,和洪水抢时间,每一秒都金贵。得先把这苗头摁住,哪怕只是暂时稳住。雨浇得他睁不开眼,但他手上的动作一点没慢,铲土、装袋、传递、堵漏……脑子里就一个念头:轻点,再轻点“收拾”这个漏洞,但动作必须快,必须准。
远处传来急促的警报声和车喇叭声,支援的人快到了。老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,看着那个暂时被沙袋压住的渗水点,稍稍松了口气,但目光依旧紧紧锁在汹涌的河面上。他知道,这一夜,还长着呢。水还在涨,而他们必须守在这里,用最专注的心神,和最及时的动作,去应对它的每一次“发难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