婶婶的诱惑 小说
婶婶的诱惑
林薇搬来的时候，是个湿漉漉的梅雨天。她拖着个半旧的行李箱，伞尖的水滴在门口的水磨石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。我站在门后，透过猫眼看见她捋了捋贴在颈边的卷发，抬头时，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在楼道昏暗的光里，像一粒将落未落的雨。
“小远，以后就麻烦你了。”她的声音比电话里听着更软，带着点长途跋涉后的倦意。我爸在电话里交代得简单，说老家这个远房婶婶要来城里找活儿，临时借住一阵。房子是我爸的老单元房，两室一厅，我大学毕业后在这儿窝着，图个自在。
起初的日子规规矩矩。她早出晚归，似乎在一家餐馆找到了帮厨的活儿。晚上回来，身上总带着淡淡的油烟味，混着一点廉价香皂的气息。我们交流不多，无非是“吃了没”、“热水器坏了”之类的。直到那个周五晚上。
我加完班回来，已经快十一点。客厅没开大灯，只有沙发边那盏落地灯晕着一圈暖黄。林薇蜷在沙发里，睡着了。电视屏幕暗着，蓝光微微映着她的侧脸。她换了身我从没见过的藕色绸裙，滑腻的料子顺着身体曲线垂下来，一只拖鞋掉在地毯上。茶几上，放着半杯红酒，还有一碟没动过的芝士蛋糕。
我放轻动作，想悄悄回房。她却醒了，没完全睁开眼，只是迷迷糊糊地冲我笑了一下。“回来啦？蛋糕买多了，给你留的。”那笑容和平时不太一样，少了些刻意的客气，多了点模糊的东西。空气里有酒味，很淡，还有她身上一种陌生的、暖融融的香气。我的心跳，没来由地漏了一拍。
就是从那天起，有些东西变了。不是她做了什么，而是一种无声无息的浸染。她开始会在晚饭时多摆一副碗筷，等我回来，虽然我从未说过会回家吃。她晾晒衣服时，那些轻薄的织物偶尔会飘到我的阳台这边，带着同样的暖香。夜里，我房间门缝下有时会漫进客厅电视微弱的光，还有她低低的、跟着电视剧哼歌的声音。这些细碎的日常，像藤蔓一样，悄无声息地爬满了这间老房子。
一个雨夜，雷声很大。我听到敲门声。打开门，她抱着枕头站在门口，头发有些乱，脸色在闪电的光里显得苍白。“小远……我那边窗户，雷声太响了，有点怕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带着真实的颤意。我侧身让她进来。她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，没说话，就看着窗外一道道劈开夜空的闪电。屋里没开灯，每一次电光闪过，就清晰照见她紧抿的嘴唇，和微微起伏的轮廓。雷声滚过，她轻轻缩一下肩膀。那一刻，某种危险的念头，像窗外的闪电一样，在我脑子里骤然一亮。我握紧了拳，指甲掐进掌心。
那晚之后，我们之间悬着一层没捅破的纸。她看我的眼神里，多了点探究，和一种我读不懂的期待。我变得害怕回家，又隐隐期待着推开那扇门。直到我在她忘记锁屏的手机上，瞥见一条还没来得及关掉的聊天记录。对方头像是模糊的风景，最新一条消息是：“薇，那事儿你跟那小子提了没？他爸那老房子，产权得抓紧……”
我轻轻把手机放回原处，屏幕暗下去。走到窗边，点了支烟。楼下的路灯照着绵绵的雨丝，一切忽然变得无比清晰。那股暖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，但现在，我闻到了里面另一股味道。那是梅雨天墙根处，青苔混合着旧墙皮的气味，潮湿，而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