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男生 你的小兔兔没有觉的件
被男生说“你的小兔兔没有觉的件”
那天课间,后排的男生突然拍了拍我肩膀,笑嘻嘻地冒出一句:“哎,我发现你的小兔兔没有觉的件啊。”我愣了一下,手里转着的笔啪嗒掉在桌上。周围几个同学也跟着笑起来,那笑声像细密的针,扎得我耳根发烫。我的卫衣帽子上的确挂着个毛绒兔挂件,洗得有点旧了,耳朵一只软塌塌地耷拉着。可“觉的件”是什么?是“觉得贱”?还是什么我听不懂的流行词?
整整一节课我都没听进去。心里像堵了团湿棉花,闷得慌。忍不住偷偷用手机查,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半天,也没搞明白这个词组到底是什么意思。倒是跳出不少网络用语解析,什么“绝绝子”、“测测诲蝉”,看得人眼花缭乱。现在的话,更新换代也太快了,有时候明明每个字都认识,拼在一起就成了谜语。这种语言代沟,真让人有点无力。
放学路上,我捏着那只小兔子,绒毛被摩挲得温热。它是我妈去年在夜市地摊上买的,二十块钱,当时我觉得可爱就挂上了。难道……是因为它不够贵?不够潮?所以被说“没有觉的件”?这想法一冒出来,我自己都觉得别扭。什么时候开始,连喜欢一样东西,都要先经过别人的“认证”了?
回家饭桌上,我没头没脑地问了我爸一句:“爸,要是有人说你的东西‘没有觉的件’,你会咋想?”我爸正夹菜呢,筷子停在空中,眉头皱成个川字:“什么件?觉什么?你们年轻人现在说的话,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咯。”他摇摇头,继续吃他的饭。那一刻我忽然觉得,也许不是我落伍,而是有些话,它根本就没想让人好好听懂。它更像一种圈子里的暗号,说出来,就是为了区分“我们”和“你们”。
我把这事讲给闺蜜听,她笑得直拍腿:“你想多啦!他们可能就是随口瞎编的,或者发音不准,显得自己很懂行似的。”她扯了扯自己书包上挂着的,那个掉了一半水钻的星星:“你看我这,够有‘觉的件’不?我喜欢就行呗。”她这话,像一阵小风,把我心里那点郁结吹散了不少。
也是。那个男生后来也没再提过这事。或许他就是随口一说,或许那就是他们小团体里一个并无恶意的调侃。但我却因为这几个不明不白的字,纠结了大半天。我是不是太把这些随口评价当回事了?我们好像活在一个特别容易被“定义”的环境里。穿什么衣服,用什么牌子,喜欢什么明星,甚至书包上挂什么玩偶,似乎都能成为被评判的标签。这种标签化审视无处不在,悄悄影响着我们的喜好,甚至一点点动摇着我们的快乐。
晚上写作业,我又看了看那只小兔子。它用两颗塑料豆豆眼安静地“看”着我。我把它解下来,放在台灯下面。暖黄的光照着它身上起球的地方,也照着它依旧咧着的叁瓣嘴。我忽然觉得,它的“价值”,从来就不该由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来决定。是我在放学路上捏着它感到安心的时候,是它陪我度过一个个写作业的夜晚的时候,是它代表着我妈记得我喜欢兔子那一刻的时候。这些,才是它对我而言,真正的“件”吧。
后来,那只小兔子依然挂在我的书包上,跟着我跑来跑去。偶尔它那只耷拉的耳朵会被勾住,我就耐心地把它解下来,再重新挂好。我没再去追问“觉的件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有些话,弄清了反而没意思。重要的是,我好像弄清了别的东西——那就是在别人的话语和自我的感受之间,应该竖起一道怎样的滤网。不是所有的声音都需要接收,也不是所有的“定义”都值得你为之改变。守住心里那点“我觉得好”的念头,比弄懂十个流行词,可能要重要得多。
再听到类似稀奇古怪的说法,我大概只会笑笑,然后继续摆弄我的“小兔兔”。毕竟,我的喜欢,不需要别人的注解来生效。这份自我认同,或许才是面对纷杂声音时,最结实的那件“铠甲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