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语课代表趴下让我桶
英语课代表趴下让我桶
这事儿得从上周的英语课说起。教室里风扇吱呀呀转着，粉笔灰在阳光里飘，空气黏糊糊的。老师突然说要搞个小组活动，把我和林小雨分到了一组。林小雨是谁？咱班的英语课代表，扎个马尾，鼻梁上架副细边眼镜，成绩好得让人眼红。
活动内容是要模拟个情景对话。林小雨抽到的角色是个餐厅服务员，我呢，演个挑剔的顾客。剧本里有个词儿，叫“complaint”，投诉的意思。她得问我：“先生，您有什么需要‘投诉’的吗？” 可这词儿她老是卡壳，发音别扭，要么是重音错了，要么是尾音吞了。
“不对，不对，”我听着都急，“是/k?m?ple?nt/，重音在‘pleint’上，你听听，得像叹气那样，带点无奈。” 我给她示范了好几遍。她脸有点红，推了推眼镜，又试着念：“康…普…雷特？” 得，更跑偏了。
“这么着，”我指了指教室后面空着的那排桌子，“你趴下。”
她一愣，眼睛瞪圆了：“啊？”
“不是真趴下！”我赶紧摆手，“我是说，你放低点姿态，别那么紧绷。想象你真是那服务员，碰上难缠客人，又累又烦，那种感觉。然后，把那个‘肠辞尘辫濒补颈苍迟’说出来。”
她好像明白了点儿，肩膀松了下来，微微弯了点腰，做出个疲惫又职业化的姿势，再开口时，声音里还真带了点那种味道：“先生，您有什么需要投诉的吗？”
“哎！这回像样了！”我一拍桌子。她自己也笑了，有点不好意思，但眼睛亮晶晶的。
打那以后，我俩这“趴下”练习法就算传开了。不是真趴下，是把自己放进那个语境里，放低那个“端着”的劲儿。比如练“蹿谤耻蝉迟谤补迟别诲”（挫败的）这个词，她就得回想上次数学考砸了的感觉，那语调立马就带上了真实的烦躁。练“别苍迟丑耻蝉颈补蝉迟颈肠”（热情的），她就得想象自己抢到了最喜欢的歌手演唱会门票。这法子，其实就是我们摸索出来的语境化学习。把单词从冰冷的字母，塞进热乎乎的生活场景里，它一下子就活了，好记了。
后来我俩经常凑一块儿练。有时在放学后的空教室，有时在操场边的树荫下。她帮我抠语法，我帮她练口语。我发现，林小雨也不是那么“高不可攀”。她怕听写，怕老师突然点名；她也会因为一个俚语搞不懂，眉头皱成个小疙瘩。有一次，我们练到“bucket list”（人生愿望清单）这个词组，她忽然说：“我的‘bucket list’里有一条，就是能真正像今天这样，不害怕说错，畅畅快快地把英语‘桶’出来。”
她用了“桶”这个字。不是捅，是桶。我乐了：“你这说法有意思。”
“就是像倒豆子一样，或者像水从桶里哗啦一下倒出来，”她比划着，“没有阻碍，特别顺畅，特别痛快的那种感觉。把所有学到的，都‘桶’出来用。”
这个“桶”字，真贴切。我们学语言，吭哧吭哧背了那么多单词语法，不就是为了最后能痛痛快快地“桶”出来，和人交流，表达自己吗？这成了我俩之间的暗号。碰到哪个话题聊得起劲，她就会说：“来，对于这个，咱们‘桶’一下！”
昨天下午，我们又练上了。这次是模拟个辩论场景，话题有点难，词汇也生。她说到一半卡住了，脸憋得有点红。我冲她做了个“下压”的手势：“趴下，趴下，记得不？别想着你在‘说英语’，就想着你要‘吵赢我’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，真的把那股较真的辩论劲儿提起来了，语速加快，手势也跟上，虽然中间还有几个小磕巴，但那股想表达的冲动，清清楚楚。说完，她长出一口气，看着我。那一刻我忽然觉得，我们找对的，或许不仅仅是几个单词的发音，而是一种语言习得的门道。语言不是供在书本上的神像，它是得扔进生活的泥土里，滚上一身尘，沾上烟火气，才能长出根来的东西。
现在，要是路过我们班，你或许会看到英语课代表又“趴下”了。别误会，那准是她又在把自己塞进某个场景里，努力地把那些灵动的音节和词句，痛痛快快地，“桶”出来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