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惫2多肉夫子
1惫2多肉夫子
老李头蹲在自家阳台上，眯着眼，手里捏着把小镊子，那架势不像在摆弄花花草草，倒像在给病人做精细手术。他面前两盆多肉，一盆是胖嘟嘟的桃蛋，粉嫩得像个娇气娃娃；另一盆是张牙舞爪的广寒宫，叶片上覆着层白霜，一副不好惹的模样。老伴儿在旁边唠叨：“你说你，退休金一大半都喂了这些‘肉’，图个啥？”老李头头也不抬：“你懂啥，这叫修身养性。”心里却嘀咕：这哪是养植物，分明是跟俩脾气迥异的小祖宗在斗智斗勇，标准的“1惫2”啊！他自己，就是那个被牢牢拴在这方寸阳台上的“多肉夫子”。
这“夫子”可不好当。桃蛋是“水做的”，稍微干点，叶片就皱给你看，仿佛受了天大委屈；水稍微一多，得了，立马烂根给你颜色瞧。广寒宫呢，是个“硬汉子”，耐旱，喜欢阳光，可夏天太阳毒了点，那层仙气飘飘的白霜就晒伤了，留下难看的疤。老李头得掐着指头算日子，看天色，像同时应付一个过于敏感和一个过于莽撞的学生，分寸拿捏得比当年在厂里调机床还费神。今天，他就面临个难题：天气预报说连着阴雨，桃蛋该浇水了，可广寒宫这状态，再浇恐怕要出事。
他点起支烟，没抽，就看着烟丝慢慢燃。这“1惫2”的局面，让他想起年轻时带徒弟。一个机灵但毛躁，一个踏实却死板，不也得因材施教么？想到这里，他有了主意。他找来个小喷壶，只对着桃蛋根部土壤非常轻微地喷了几下，勉强解了渴，又不至于让湿气弥漫开。至于广寒宫，他把它往阳台内侧挪了挪，避开可能从棚顶滴落的雨水。这算不上什么教科书操作，却是多年“实战”攒下的土智慧。
日子就在这反复的揣摩和微调里流过。突然有天，他发现广寒宫从中心抽出一根长长的花剑，顶端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，清冷别致。更惊喜的是，那盆娇气的桃蛋，不知何时，从底部长出了一圈密密的嫩芽，像给它自己围了条小裙子。老李头心里那点成就感，蹭一下就上来了。这感觉，就像终于摸清了两个孩子的脾性，看到了他们各自绽放的时刻。
老伴儿偶尔还是会念叨，但也会在天气好的时候，帮他一起把一盆盆“肉”搬出去晒太阳。阳光洒满阳台，那些饱满的叶片泛着健康的光泽。老李头觉得，这“1惫2”的陪伴，早就超出了简单的养花种草。它是一场安静的对话，一种需要极大耐心的照料。他面对的不仅是两盆植物，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节奏。而他这个“夫子”，在平衡与取舍之间，似乎也把自己退休后那些冗长的时间，浇灌得饱满而充实起来。阳台这一角，就是他小小的，充满生气的讲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