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干日日搞日日插
日日干日日搞日日插
老王最近总念叨这句话。不是在工位上对着电脑嘀咕，就是在茶水间端着保温杯发呆：“唉，这日子，可不就是日日干，日日搞，日日插嘛。”旁边新来的实习生小张听得一愣，脸有点儿红，心想这老师傅说话可真够直白的。老王瞥他一眼，嘿嘿笑了：“小子，想哪儿去了？我说的是我这把螺丝刀！”
老王是厂里的老师傅，干了叁十年维修。他说的“干”，是干活，是每天雷打不动钻进设备里，手上身上没有一天不沾油污。“搞”呢，是搞明白，机器今天哼哼唧唧是哪儿不顺，明天闹脾气又是出了什么新毛病，非得把它“搞”清楚不可。至于“插”，那是他的绝活——一把听音辨位的螺丝刀，这儿插插，那儿探探，像老中医的银针，往关键处一“插”，病灶就找着了。
这六个字，乍听粗糙，细品却全是实打实的功夫。没有日复一日的“干”，手上就没那股准头；没有天天琢磨着去“搞”，遇见新问题就得抓瞎；少了精准的“插”，费再大劲也是隔靴搔痒。老王那双手，皱纹里嵌着洗不掉的黑色油渍，可机器经他一摆弄，就像老马见了驯熟的主人，顿时服服帖帖。
现在的人，聪明，讲究效率，喜欢说“优化流程”、“寻找捷径”。老王不反对，但他认死理：有些底子，你就得靠时间去“磨”。他带徒弟，头叁个月啥也不让干，就让人在旁边看，递工具，清理油污。徒弟急啊，老王就慢悠悠点根烟：“急啥？你天天看，日日看，看到你觉得这机器跟你自家厨房灶台一样熟，哪儿是锅沿哪儿是锅盖闭眼都能摸清，再上手。”
这叫“手感”，也叫“经验”。它不是手册上能写明白的，也不是听个讲座就能领会的。它就是靠“日日”这两个字堆出来的。机器也有“脾气”，天潮了声音闷一点，天冷了启动缓半分，这些细微的差别，就是老王判断的根据。他说，这就像过日子，两口子朝夕相处，对方一皱眉，你就知道是累了还是有心事。这份“懂得”，是朝朝暮暮处出来的。
上个月，生产线进来一台新家伙，德国货，电脑控制，光说明书就叁大本。年轻人围着研究编程，老王蹲在旁边看了半天，伸手摸了摸外壳的震动，听了听电机运转的声响。下午机器突然报警停工，一群人对着代码束手无策。老王拎着他的老工具箱过去，听了听，拿着他那把标志性的螺丝刀，在某个不起眼的接口旁“插”了几下，紧了紧一个有点松动的接地线。机器，就这么重新转起来了。
有人问他是怎么判断的。老王擦着手，说得平常：“机器这东西，再花哨，底层的‘理’不变。电流得通，螺丝得紧，接触要实。它刚才那声音，虚浮，不实在，就是‘气’没接上。”他说的“理”，就是那最根本的、不变的东西。任凭外壳怎么变，控制系统怎么升级，这个“理”就在那儿。找到它，靠的是日日积累的“手感”，和敢于往关键处“插”一下的胆量。
小张现在懂了，也不再脸红。他给自己也备了把顺手的螺丝刀，开始学着“听”机器的声音。他知道，老王的“日日干日日搞日日插”，不是一句糙话，而是一个手艺人对生活、对工作最直白也最真诚的哲学。这日子，这手艺，就是这样，一天天，实实在在地“干”出来，“搞”明白，在关键处稳稳地“插”准了，才算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