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壮的公么驯服我两小时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8:05:56 来源:原创内容

粗壮的公么驯服我两小时

那玩意儿立在院子中央,黑黝黝的,铁铸的一般,沉默里透着一股子倔劲儿。村里人都管它叫“公么”,其实就是个老式的压水井,铸铁的泵体,一根长长的铁手柄伸出来,活像条粗壮的胳膊。打我记事起它就在那儿,可我跟它,一直不算熟。

这天晌午,家里突然停了水。太阳毒得很,晒得地皮发烫。我妈从厨房窗口探出头:“去,压两桶水上来,缸底都见了天了!”得,这苦差事算是落我头上了。我提着铁桶,晃悠到公么跟前,心里还嘀咕:这有啥难的?

我握住那铁手柄,嚯,冰凉的,沉甸甸的。学着以前看大人的样儿,上下使劲一压——“嘎吱”,一声干涩刺耳的怪响,手柄猛地一顿,差点把我手腕子给闪了。再压,还是那声怪叫,井口那儿只冒上来几缕带着铁锈味的湿气,一滴水星子都没见。

我有点来火了。跟个铁疙瘩较上了劲,铆足了力气,咣当咣当地猛压起来。那公么呢,像个顽固的老牛,任你左拉右拽,它就是闷声不响,偶尔“嘎”一声,算是回应。没一会儿,我胳膊先酸了,接着是腰,汗珠子啪嗒啪嗒砸在井台的石板上,瞬间就没了影儿。力气像漏了底的袋子,飞快地溜走,可桶里还是空的。我心里那股无名火,蹭蹭地往上冒。

这么蛮干,看来不行。我喘着粗气,松开手,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墩上。盯着这粗壮的铁家伙,它沉默地立在那儿,仿佛在嘲笑我的笨拙。这时候,隔壁李叔扛着锄头路过,瞅了我一眼,乐了:“小子,跟公么耍横呢?它吃软不吃硬。”

“吃软不吃硬?”我有点愣。

“你得先‘引水’,”李叔用手比划着,“往上提手柄的时候要慢,要轻,那是把下头的空儿抽上来;往下压的时候,得稳,得实,劲儿得顺着去。心里别光想着使蛮力,得顺着它的‘性子’来。它老了,你得先哄出那口‘引水’,后面才顺当。”

李叔说完就走了。我琢磨着他的话,再看看公么,好像有点明白了。我重新站过去,这回没急着用力。我先往引水口里倒了半瓢清水,润润它干涩的喉咙。然后,手握住手柄,不再攥得死紧。往上提拉时,慢悠悠的,感受着铁杆轻微的晃动和下面虚空的阻力;往下压时,腰腿微微下沉,让身体的重量顺着胳膊,稳稳地、实实地送下去。

一下,两下……动作变得有节奏起来。嘎吱声好像没那么刺耳了,变成了低沉的、有规律的哼唧。我的呼吸也跟着这节奏走,压下去时呼气,提上来时吸气。奇怪,胳膊反而不像刚才那么酸胀了。心思全放在了“顺”这个劲儿上,忘了跟它较劲,也忘了时间。

不知道压到第几十下,手下忽然一沉,感觉不一样了!一股清冽的、带着地气凉意的水柱,哗啦一下从龙口里喷涌而出,砸在铁桶底上,声音清脆响亮。成了!我心头一喜,手上却没乱,保持着那个找到的、恰到好处的节奏,一下,又一下。清亮的水流持续不断,很快漫过了桶底,映着晃晃悠悠的太阳光。

看着满满一桶清泉,我忽然有点感触。这粗壮的公么,驯服它哪里是靠两个小时的蛮力?分明是最后那二叁十分钟里,我学会了“顺劲”。不再把它当个死物去征服,而是去感受它的沉、它的涩、它那点需要被唤醒的“活气”。先有那耐心的引导,才有了后来顺畅的奔流。

我提起沉甸甸的水桶往家走,回头看了一眼。公么静静地立在老地方,粗壮的手柄上还挂着些水珠。经过这一番折腾,它在我眼里,不再只是个冷硬的铁家伙,倒像个有点脾气的长辈,你用对了法子,它才肯把深藏的好东西,慷慨地给你。有些事,大概就跟这压水一样,光着急上火没用,得找到那个“顺”的巧劲,事情自己就成了。这大概,就是老话里常说的那种“磨合”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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